“‘苏文笙’只是一个十九岁的高中生，他能伟大到什么地步？要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突然说要拯救世界，突然满怀觉悟、九死不悔，无私到可怕的地步，你觉得现实吗？”…</p>
……现实啊。</p>
苏明安心里想。</p>
现实不需要逻辑。</p>
他自己就是这样。</p>
……</p>
【后来，我养了一只橘猫。橘猫总是用一种懒洋洋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可怜我。】</p>
【毕竟，我知道我的想法没有意义，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p>
……</p>
“……你告诉我这些信息，是为了什么？”苏明安说。</p>
苏文笙咳嗽了一声，鲜血里出现了气泡。他捂了捂腹部，将狼狈的伤口遮住，血从指缝间蔓延了出来。</p>
“我曾经埋葬了橘猫，看着它肥胖的身体一点一点在土里沉下去。”苏文笙说：</p>
“我曾拨通电话，询问我拼死救下之人境遇如何，我只听到了冰冷的回音。”</p>
“我曾用铲子砸向自己的手，在黑暗的囚室里吞下洗衣粉，然后被电击到求饶，几天几夜被折磨饿到濒死。”</p>
“我曾跪下哀求医生们留下小离的命，最后她还是仅差一天地上了手术台，尸体都没有剩下。”</p>
“我曾一次又一次恳求将生命留给我，不必寄希望于异界之人，却迎接了湖边的枪林弹雨和教父的谎言。世界从没有眷顾过我，最后我终于醒悟了。”</p>
“生命的最后关头，我做出了一种‘可能性’不同的行为——和被溺死的苏文笙不一样，我没有傻傻地等死，我向神灵祈求了。”</p>
“冰冷、黑暗的湖水里，重度失血的我闭目祈祷。我祈祷，神灵啊，救救我吧，这里太冷了。”</p>
“那一刻，我睁开眼，满是我鲜血的、黑暗的湖底——除了天空上遥远的蓝色满月，是神灵的一只伸过来的手，散发着光晕。”</p>
“祂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无能为力了。”</p>
……</p>
【我缓缓放下了电话。我突然感到，我从出生时就一直沉溺在深海里，一点一点下坠，从来没有浮起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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