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修仙,乱世修德

第40章 嫦珏之变

孟冬将至,气温越发凉了下来,益州以北已有降雪。</p>

潞州在空梦幻境解开那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已持续数日之久。</p>

嫦珏前几日进入边城中,无论是谁求见,都被拒之门外。</p>

新帝旨意也被她甩出嫦氏行宫。</p>

还是嫦萱以金银与那宣旨太监说尽好话,加上嫦氏身份特殊,才使得老太监带着笑意和承诺回去复命。</p>

院中积雪没过小腿,但是嫦珏不允许下人靠近打扫。</p>

嫦萱趟过积雪,掀开棉帘,推开房门。</p>

热浪扑面,恍若春时。</p>

她低低喊道:“姐姐,珏姐姐,吃饭啦。我让厨娘按照酆都口味调配做的古董羹,现杀的牛羊,还有庐州快马运来的鲜蔬。”</p>

屋内没有一丝光源,黑洞洞有些渗人,也没有任何回应。</p>

“姐姐要是没胃口,潞州的雪压红柿也是一绝,清甜爽口,极是开胃。”</p>

嫦萱能在暗中视物,利索端着比她还大的餐食,放在屋中桌上。</p>

又在柜子里摸出蜡烛,用火石引燃,点亮屋中油灯。</p>

床榻上,嫦珏背对着她,盘膝而坐,长发披散。</p>

“妹妹。”</p>

嫦珏声音嘶哑,语气颓然,“你说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p>

嫦萱摆弄着锅子,锅底内胆添入闷燃的木炭,锅内放入冻上的汤水,而后推开屋中窗户,屋外雪景一览无余。</p>

她笑道问道:“姐姐,你觉得天下母亲爱不爱子女。”</p>

“爱。”</p>

“潞州有童谣,其词中唱到‘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喃喃教言语,一一刷毛衣’。萱儿相信,母亲的安排自有深意。”</p>

“可是。”嫦珏抬起头来。</p>

七年之困,昔年稚气全无,而今英姿勃发。</p>

“我如今模样,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p>

嫦萱歪歪脑袋,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要和他们解释。避而不谈,谁敢问我嫦氏家事?姐姐,你的男相是萱儿见过最英武的。”</p>

灯火照过,映照嫦珏如玉般肌肤,朗目皓齿、器宇轩扬。</p>

她竟是他。</p>

他起身来到窗前,目光望向远处,带着无限迷茫。</p>

解开腰间玉笛,气息吹出。</p>

笛声婉转,纯净空灵。</p>

嫦萱静静聆听,她感知到法随音动,轻易拨动心弦,转折中添入几分哀怨,又夹杂着困惑与不甘。</p>

古董羹中汤水渐渐沸腾,嫦珏止了笛声,挥手招来雪花,凝聚成人像。</p>

正是母亲嫦月娥。</p>

热浪冲过,雪像化成水花落下。</p>

他返身来到桌前,郑重道:“从今往后,若是旁人问起,我就是你长兄嫦珏,嫦氏双生子同名同命。”</p>

“月宫飞升之事,我自会想办法,不会让妹妹你替我。”</p>

“母亲应该和你说过,嫦氏飞升并非好事。不过是先祖大愿,子孙后辈代代弥补。”</p>

嫦萱点点头,眉眼灵动,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好哥哥,快些下菜吃吧,萱儿饿了。”</p>

古董羹即是古代火锅。</p>

清汤热气蒸腾,锅中各类菌菇已被煮开,鲜香四溢。</p>

得到允许,嫦萱提起玉箸夹着鲜肉、绿蔬放入锅中滚熟,碗中茱萸等辛香料早已调配好。</p>

嫦珏看着妹妹,那股子天真烂漫、精灵古怪像极了过往的自己。</p>

又想到披帛定亲的事,他心中叹息道,母亲行事难以揣测,偏偏又令天下人知晓此事。</p>

这几日许多人带着各式披帛上门,口口声声说得到嫦氏披帛,前来应诺定亲。</p>

更有粗鄙者,麻布染色也敢充作真品。</p>

嫦珏身姿形貌一夜间莫名转变,本就心情不好,又因为这群无耻之徒不断搅扰,发出神威笼罩嫦氏行宫,招来巨石砸在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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