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当时就是住在季家，两人因为年纪相仿，也颇为聊得来，再加上季书棋人好，那会儿见陆医生斯斯文文，一看就不是个干粗活的，便也总私下帮他。</p>
两人因此也曾结下深厚的情谊，只是后来陆医生回城，那时也没有联系方式，两人便就此断了联系。</p>
如今再相见，谁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小老头的苦苦哀求，陆元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给季月欢煎了一副药。</p>
季月欢喝下去之后，脉象真的有所好转。</p>
证明药是有用的，只是可能还不够。</p>
中药不便宜，先前在各处医院辗转已经花了小老头不少积蓄，如今拿出身上剩下的钱也只够买四副，还不知道吃了后季月欢能不能醒。</p>
他求陆医生能不能宽限一下，他再想办法。</p>
到底是年轻时自己的恩人，陆元丰想了一下，便说药费就免了，如果小丫头能熬过来，那说明是个有福气的，等过几年大些了，送他来他的药铺给他打打下手就行。</p>
在小老头看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不用给药费，以后小丫头给陆医生当学徒，说不定还能学些本事，便忙不迭答应。</p>
那时，谁都没有预见到事情的严重性。</p>
等季月欢满七岁之后，便被送到了陆氏医馆。</p>
这个年纪她已经开始上学，她们村子小，一个班不到二十个人，当然课也少，每天只有四节课，上午上完就结束。</p>
季月欢放了学就去医馆，她年纪小，说是打下手，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晒药材，将药柜一些发霉变质的药材挑出来，然后等太阳下山收药材。</p>
这也导致她得在太阳下山后才能回家。</p>
两个县城虽然紧挨着，但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还是太远，为了她的安全，陆医生便在医馆给她安排了个小房间，这样她工作日可以直接住医馆，周末放假再等爷爷来接。</p>
小老头当然没什么意见，他对昔日的好友还是很信任的，也不觉得这样一个善良的老中医会对季月欢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千恩万谢地把季月欢交给他，走前还叮嘱她一定要听陆师父的话。</p>
小小的季月欢那时很坚定地点头，她想她一定要学点真本事，不让爷爷失望。</p>
但其实，陆元丰除了让她干活外，根本没教过她什么，他不许季月欢翻看他的医书，她每天晒的那些药材是什么，叫什么，他也不告诉她。</p>
她有时候忍不住问，陆元丰就会冷着脸吼她，让她干好她的活，她是来打下手的，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p>
季月欢最听不得添麻烦三个字，生怕自己不乖会被赶走，于是再也不问。</p>
所以先前危竹说她不会医术是她顽劣不想学的时候，她才会露出那么讽刺的笑。</p>
因为根本不是她不想学，是陆元丰根本不教。</p>
事情的转变是在陆危竹的爸妈在一个暑假将陆危竹送来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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