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仁宗发明的制度，为的是让言官当好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是皇权压制臣权的方式，以此牵制百官。</p>
只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言官风闻奏事的权力，逐渐从震慑贪官污吏，转变为朝廷党争的武器。</p>
和后世某个时期的“一封匿名信、恶心你半年”，有异曲同工之妙。</p>
崇祯微微颔首，大声说道：</p>
“着，大理寺、刑部和锦衣卫，稽查！”</p>
殿中。</p>
很多大臣都愣了。</p>
“陛下……不应该问东问西，然后发一顿脾气，最后勒令严查么？”</p>
“竟不发火？这还是我认识的陛下吗？”</p>
群臣中，三个正准备出列攻讦王承恩的给事中，脚都抬起来了，听了崇祯的话，又放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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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p>
“唉吆喂……陛下换打法了，噎死我了！”</p>
“我背了大半夜的稿子，没机会说了么？”</p>
“哎……只能往内阁递奏疏了。”</p>
这时。</p>
给事中钱严收到一个眼神，出列高声道：</p>
“臣弹劾安民厂上下沆瀣一气，倒卖火药！</p>
掌厂太监吴瑞林，虽然在被东厂缉拿后畏罪自杀，但倒卖火药一事绝不可能是一人一厂之举，请陛下下旨严查！”</p>
崇祯心里一叹：</p>
【又来！我要散朝！散朝回家吃早饭，然后补个美容觉！知道吗！】</p>
殿中微微骚动，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倒卖火药一事牵扯甚广。</p>
群臣交头接耳时，又一个给事中出列：</p>
“陛下，臣听闻安民厂的火药私卖给了晋商，近几年，山西那边流贼肆虐、建奴横行，臣担心晋商将火药卖给闯贼和建奴！”</p>
“轰！”</p>
皇极殿炸锅了。</p>
若说倒卖火药还算是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的死罪，那么转手卖给外敌，那可就是诛九族的罪过了。</p>
大殿上，不论知不知道此事，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接二连三的出列，强烈要求严查。</p>
崇祯冷笑：</p>
“到底被这些人把事情闹大了。”</p>
皇太子见文武们满腔义愤，心道：【大臣们多少还是爱国的。】</p>
崇祯等大臣们通过肢体语言和唾沫横飞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爱国忠君之情后，缓声道：</p>
“着，大理寺、刑部和锦衣卫，全力稽查！散朝！”</p>
话罢，起身走了。</p>
殿中的大臣又愣了。</p>
“陛下不应该嘶声怒吼，大骂奸臣误国么？”</p>
“这样都不发火？这还是我认识的陛下吗？”</p>
“陛下，你变了！”</p>
在一片震惊和不解的表情中，这一日的朝会，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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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回了乾清宫。</p>
皇太子回了东宫，吃罢饭开始上早课。</p>
吴伟业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会，见朱慈烺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开口道：</p>
“太子殿下是在回想早朝上的事情？”</p>
朱慈烺点头，但没有说话。</p>
吴伟业想了想，眼神一凛，正色道：</p>
“陛下对内廷太过维护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是让人稽查，丝毫没有限制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的意思。</p>
哎……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p>
朱慈烺道：</p>
“先生有话直说便是。”</p>
吴伟业眼神依旧锐利：</p>
“臣斗胆！似乎看到了刘瑾、魏忠贤起家前的影子。若长此以往下去，我大明必生动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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