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李过率领3万人先一步南下，向商州急行而去，刘芳亮等人带十万大部队压后。</p>
另有数十万家眷、后勤人马尾随。</p>
这便是历史上，李自成放弃西安南下襄阳时的50万大军。其中，家眷和后勤人员占据了绝大部分，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足十万，真正的百战之兵，也就两三万。</p>
此时，这两三万精锐之兵在武关道上急速前行，一队队斥候离队又返回，将前途的情况送回。</p>
当队伍行到商州北30里时，一队斥候哭哭啼啼地奔了回来，一见李过便嚷道：</p>
“将军，顺王全军覆没了！”</p>
李过头皮发麻：</p>
“那顺王呢？”</p>
“顺王和王后被鞑子砍掉了脑袋，悬挂在城楼上！城中的兄弟，全都被肢解了尸身，惨不忍睹啊……”</p>
“啊！”</p>
李过大叫一声，跌下马去。</p>
几个亲兵手忙脚乱的扶起他，狠掐人中穴才救醒他：“将军，您是大军的主心骨，万万不要如此哀伤！”</p>
李过并不搭话，愣了好半晌才道：“快！加快速度！去商州！”</p>
闯军队伍左翼，唐通探听到了商州的情况，连忙唤来亲信，耳语一阵：“给陛下报信！”</p>
那亲信当即离队向北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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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时辰过后。</p>
大军抵达商州。</p>
李过飞马到城下，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挂在城楼上的叔叔和婶子。</p>
他双眼猩红，脸色惨白，呼吸急促，险些再次晕倒：</p>
“叔！”</p>
朴实无华的一个“叔”字，道尽了他胸中的悲痛。</p>
李过先命人登城取下人头，旋即爬下马背，咣咣咣磕了三个头，哭了好半晌，跌跌撞撞地步入城中。</p>
浓重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在空气中弥漫，让人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p>
李过的心，随着脚步的深入，一点点往下坠落。只见街道两旁，已经没有完整的建筑，不见一丝人气。</p>
百姓和闯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皆被扒掉衣服和甲胄，身形张牙舞爪，个个面容扭曲，诉说着生前遭受的苦难与绝望。</p>
全城的各个角落，无论是街道、房舍、城头、墙角、河流……所见全是残肢断臂，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任凭野狗撕咬，鹰鹫啄肉，蚁虫啃噬……</p>
这里已成为人间地狱！</p>
两个士卒抱着李自成夫妇的人头，步履沉重的走过来：</p>
“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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