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核心教区，同时也是全大陆白银律法的中枢——神圣白银帝国。</p>
近一年以来这个教会诸国中最强盛的帝国饱经战火摧残，早就没有了以往的繁华。</p>
如果切换飞行驭兽的视角，从高空望下去只能看到满目疮痍，一片民生凋敝，甚至是十分新鲜的尸山血海。</p>
像艺术之都翡冷翠那样自身实力强劲，有资格让宗教战争双方忌惮，没有经历战火的城邦已经不算太多。</p>
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邦国、自治城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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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支新教派出来的队伍手里，便是千年之前某一代的十二【圣人】之一克莱门斯。</p>
如果圣拜伦先生没能走上禁忌之路，等到老死或者战死之后，大概率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p>
当然，拜伦并不觉得可惜就是了。</p>
【守夜人】队伍一路走到城市边缘，为首的一位四阶主教停下脚步。</p>
因为前面就是正教的占领区。</p>
虽说双方有协议，不能伤害医务人员和守夜人，但他们自己却也不会没事找事，自己跑到对方的地盘冒险。</p>
“回去吧。”</p>
主教刚刚下令，还没等队伍调头，对面的雾气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p>
“啊——！有异端抢夺圣物，快发信号求援！”</p>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对面正教安排的【守夜人】一定是遭遇了不明势力的袭击。</p>
纷纷看向领头的主教。</p>
按理说遇到这种对外的状况他们应该出手帮忙，但是两家现在是敌对状态。</p>
万一正教的大部队赶到后问一句：“不是你们在搞鬼为什么要帮忙？”</p>
一句神逻辑，他们这些人就要麻了。</p>
还没等新教守夜人下定决心要不要过去，对面的惨叫声已经连成了一片，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大笑声。</p>
显然袭击者貌似只有一个，但是实力却远超守夜人队伍，听动静分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p>
随即，一个带着铿锵音色的女声怒喝在夜色中炸响：</p>
“你来攻击我，是靠着刀枪和铜戟；我来攻击你，是靠着万军之主的神名。</p>
约书亚没有收回手里所伸出来的短枪，直到把艾城的一切居民尽行杀灭！”</p>
一道铁血圣光轰然爆发，刺穿夜空中惨淡的雾气。</p>
在半空化作一道铁锈色的巨大十字架，大风刮起，远处的雾气都被猛然吹散。</p>
让他们看清一位英气勃勃的修女，与手中的铳剑一起猝然化作一颗赤红的流星冲向伏击他们的强敌。</p>
身后暴乱的气流延伸出两条长长的风暴羽翼，让她的速度快到几乎突破音障。</p>
队伍中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p>
“那是正教分支‘神圣武装力量大教堂’的【枪炮修女】，四阶英雄主教安德莉娅！</p>
她竟然还学了《天国福音》，不知道皈依了哪一位天使？</p>
现在用‘圣降’发出堪比觉醒自我之神的最强一击，应该能解决敌人吧？”</p>
但是下一刻，赤色流星冲锋的脚步便戛然而止，一声巨响过后，【枪炮修女】竟然倒射而回，像一发炮弹一样狠狠撞在某座本就破败的建筑上。</p>
被狂风吹散的惨淡雾气重新合拢，他们却连敌人到底是谁都没有看清。</p>
“那是传奇！”</p>
不知道是谁突然低声呢喃一句。</p>
所有人都不由身体微颤，有的在胸前画十字，有的画三角。</p>
然后，缓缓后退。</p>
一步，两步，不需要命令调头就跑。</p>
连棺材里那位【圣人】克莱门斯阁下因为太过颠簸，磕掉了一枚镶嵌宝石的门牙都没有发现。</p>
近一年时间连番宗教战争打下来，真正的【守夜人】损失惨重。</p>
后来抽调的这些人手素质严重不足，已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达到守夜人的标准。</p>
组织箴言：</p>
“我们立誓守护此世，与‘深海’对抗！”</p>
“我们隐藏于黑暗之中，与权势无缘！”</p>
“我们是持剑之人，也终有一日，会死于剑下！”</p>
组织本身就背负着来自源质之海的强大诅咒：“没有善终之人。”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个能活到老死。</p>
连核心部门都废弛到这个地步，也难怪旧神教会和各种躲在暗地里的阴谋家，一轮轮跳出来挑战他们的权威。</p>
显然这一次也不例外。</p>
噗通！</p>
【枪炮修女】安德莉娅被击飞到建筑外墙上，又反弹回来扑倒在地，想要重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从胸口以下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p>
这意味着她的脊柱大概率已经断了。</p>
修女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再看旁边自己带领的神职者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一个活人。</p>
断头、断肢、四分五裂全都死的惨不忍睹。</p>
哒哒哒</p>
雾气深处一个脚步声响起，安德莉娅努力仰起头怒视着来人，或者说看起来像人的东西。就看到一个身着绿绿的矮小小丑，脚下像踩着弹簧一样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一张哈哈大笑的脸比木头面具还要僵硬。</p>
让安德莉娅看上一眼就感觉心底一阵发寒。</p>
明明只跟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高，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侏儒，可刚刚一拳将她打回来的力量，却让她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头巨龙。</p>
但一切的不合理，都在她看到小丑额头上镶嵌的那张【黄金大鬼牌】时彻底烟消云散。</p>
也意识到真正埋伏他们的到底是谁。</p>
“嬉命小丑！”</p>
侏儒一样的小丑走到满地残尸的中间，从地上捡起一本大部头的羊皮纸书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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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厚重的板砖一样，封皮是白色的魔怪牛皮，四角则是秘银包边，封面还有烫金的书名——《天国福音》！</p>
而且这一本还是最初的原版。</p>
原版《天国福音》是搜集了上千年以来，众多虔诚神职者得到的“神启”，编写成的第一本合集。</p>
其中不仅有造物主自己的知识，也包含着被祂吃掉的所有诸神的知识。</p>
虽然这本书只是一把打开诸神知识宝库的钥匙，只有完成了第一步祭仪“天使降临”才能渐渐从互相契合的天使身上得到更多的知识。</p>
即使只是这样，本身也是一本远比拜伦手里那本【血腥玛丽的美食菜谱】、深潜教会手中【螺湮城教本】强大太多的顶尖魔法书。</p>
它不排斥任何职业甚至禁忌路线，无论谁拿在手里都有极高的通用性。</p>
但缺点也很明显，除了需要承受诸神的拉扯，和造物主“裂开”的诅咒之外。</p>
使用者还只能撬动其中极为细小的一部分力量，一个人走的什么道路，就只能发挥出相应的能力。</p>
除非出现另一位万物归一者，能强行融合所有权能，否则谁也没办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p>
再加上里面的内容早就流传开来，正教便把它当作一件正常的圣遗物交给【守夜人】拿来巡夜。</p>
却不知道早就有人盯上了这件宝物。</p>
这东西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砒霜，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甜美的蜜。</p>
小丑满意地抛了抛手里的大部头，嘎嘎怪笑两声，随手塞进了裤兜里，任务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连准备的后手都没有用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