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夕,云砚之正好休沐两日,循例来给何氏请安。</p>
何氏将怀里的六公子交给乳母,朝他招手,“稷允,你过来。”</p>
云砚之微微一顿。</p>
何氏,甚少唤他的字。</p>
她手里捧着一本名册,名册上,竟是一幅幅女子画像。</p>
云砚之刚一走进,就听何氏兴致冲冲拉着他道,“你快瞧一瞧,哪个合你的眼缘,尽管告诉母亲。”</p>
他眉毛当即拧起,“母亲,儿子暂时……”</p>
“不许再拖延了。”何氏先一步截断他的话,“你都二十三了,你四弟与你同龄,都已经订亲三载,明年就要成婚了。”</p>
何氏语重心长道,“前几年你在军中,多少人跟我打探你的虚实,我都一一给你推了。”</p>
“可如今,你都回京半年,要是再没消息,人家背后还不知怎么议论我呢!”</p>
话落她揉了揉眼睛,“你是侯爷捡回来的,如今功名在身,若是亲事一直耽搁,外头的人难免要说我这做母亲的偏心眼……”</p>
她无视云砚之眼底的抗拒,将手中的画册朝他怀里一塞,“我不管,今日你若不挑一个,便由我来替你做主吧。”</p>
她面容随和笑道,“到时候,可别怪母亲没有尊重你的心意。”</p>
云砚之默了默,道,“大哥尚未订婚,儿子也不着急。”</p>
说起云羡之,何氏的眉毛顿时打了个死结。</p>
这孩子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候,惯会阴阳人。</p>
她重新端起笑,“你大哥那不是身体有疾嘛,更何况他还没回京,稷允,你与他不同。”</p>
“那便等大哥回京了,母亲先安排了大哥的亲事,再忧心儿子的吧。”云砚之将画册搁在案上。</p>
“那可不行,这事不能再拖了。”何氏这次出乎意外地坚持。</p>
她翻开相册第一页,“依我看,东方小姐就不错。”</p>
她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小声道,“从前我几次观你总盯着慕大小姐瞧,还以为你对她有意,可她偏偏跟肃王府那位关系匪浅”</p>
何氏叹气,“那时我便猜你不喜欢那些个大家闺秀,所以啊,如今我将京都城尚未定亲的小姐们瞧了个遍,怎么看,这东方小姐都是最合适你的。”</p>
她将案上的画像往云砚之跟前推了推,“东方小姐考进了麒麟武阁,你偶尔也去讲授兵法,应该见过的吧。”</p>
云砚之敷衍扫了一眼画像,摇头,“没见过。”</p>
何氏闻言板起脸,“怎么没见过,今日在肃王府,那东方小姐就坐在我附近。”</p>
云砚之神色有些困惑,“儿子没留意,望母亲恕罪。”</p>
“你这孩子!”何氏气急,却又无可奈何。</p>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姜嬷嬷的声音,“夫人,大小姐来了。”</p>
何氏表情明显一松,“快让恬恬进来。”</p>
她瞅着云砚之,“你不肯选,就让你妹妹帮着掌掌眼。”</p>
云砚之眸子微微眯起。</p>
自古以来,什么时候有过妹妹给兄长掌眼选嫂子的说法?</p>
何氏,这是在试探他和云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