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齐斯去了一趟瑞丹深赌场。</p>
他不是去赌博的，而是去杀人的。</p>
瑞丹深赌场历史悠久，自联邦建立以来便屹立于灰色地带，在黑白两道、世界各地皆有势力分布，且长期和联邦保持一种心照不宣的和平，只要不玩得太出格，便不会被治安局找上门。</p>
它作为一股介于联邦政府与反抗组织之间的中立势力，真正将《联邦宪章》当做屁放了，敢于为生死赌注作保，也敢于收取这类赌注，死个人、抛个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p>
齐斯早在从游戏中出来，发现自己失去了对世界的丰富感知后，就想要再杀个人试试，看能不能像十年前那样激发出自己埋藏于深层的禀赋。</p>
他暂时对处理尸体、销毁痕迹没什么兴趣，借一下瑞丹深的场地，将人命栽赃到瑞丹深的头上，是个不错的选择。</p>
齐斯握着从箱底翻出来的圆规，将双手插进口袋，像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那样，松松垮垮地往赌场后的巷子里晃荡，窝进一处监控盲区。</p>
习惯了夜生活的街巷一到白天就落寞下来，齐斯很快便遇到了一个落单的赌棍，是输光了所有本金，被赶出来的。</p>
那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佝偻着背，双目无光，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p>
杀死这样的人是最不容易引发严重后果的。</p>
一方面，他泡在赌场，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失踪了也要过好一段时间才会被家人发觉，那会儿早就过了最佳勘察时机，尸体说不定都被瑞丹深顺手处理掉了。</p>
另一方面，他或许早就因为掏空家底而众叛亲离，家人们哪怕发现他死了，一般也不会对真凶寻根究底，大部分情况下都会为及时止损而松一口气。</p>
当然，这种人有没有家人都不一定，或许只是个孑然一身的鳏夫罢了。每年城市里都会消失几十万这样的流浪汉，加在一起的调查成本太高了，索性全盘放弃。</p>
哪怕真倒霉到了极点，有人发现了这例谋杀事件，并闲得蛋疼地深入调查下去，查到齐斯的概率也极低。</p>
无动机杀人是最难侦破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里都不存在齐斯这个人。</p>
总之，齐斯成功用一包烟将目标引入了监控盲区，并且在他一边点烟，一边自诉悲惨往事的当口，将圆规的针尖扎进了他的颈部动脉。</p>
目标在挣扎了一会儿后结束了他悲惨且失败的一生，齐斯松开捂住目标嘴巴的手，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什么特殊的感受。</p>
眼前世界的色彩依旧稀薄得像是蒙了雾，指尖的触感和听到的声音依旧像是和他隔了层薄膜。</p>
看来某些方法只能用一次，诡异游戏施加的负面效果并没有那么容易解除。</p>
齐斯对此并未产生太多悲伤或者痛苦的情绪，但还是隐隐感到有些失望和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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