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阴。</p>
齐斯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距离约定好的进副本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p>
他赖了一会儿床，简单洗了把脸，坐电梯下了楼，从后门出了小区，走入人来人往的街巷。</p>
早市散场后，留下两排固定店铺，这会儿所有餐馆都紧锣密鼓地张罗起午饭来。</p>
齐斯走进那家常去的早餐店——在这个时间点也许应该叫做午餐店，没有看到熟悉的老板娘。</p>
烟熏火燎的店面中，一对年轻的夫妇在靠近门的柜台上支了个简易烤架，满头大汗地烤着烧烤串。</p>
见齐斯看过来，丈夫扬了扬手中不知原材料的肉串，问：“小哥，买串吗？十块钱三串，十五块钱五串。”</p>
齐斯对烧烤没有兴趣。他站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原先这里是卖鸡蛋灌饼的。”</p>
丈夫愣了愣，倒是一旁的妻子笑道：“你是说王姐的鸡蛋灌饼吧？王姐她要回老家一趟，这半个月把店铺盘给我们了。”</p>
丈夫回过神来，补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说是如果回不来，就继续租给我们。”</p>
齐斯点点头表示了解。</p>
他恍然想起来，上次他来时也是这样一个阴天，那个老板娘似乎和他提过一句，过两天要回老家参加朋友的葬礼。</p>
年纪太大了，又见到了同辈人的死亡，物伤其类，留在老家安享晚年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p>
齐斯的思绪漫无边际地延展开来，牵动着心情莫名感到烦躁，不知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还是因为不喜熟悉的环境发生变化。</p>
往日里习惯了周围的人与物与景，总觉得他们会永远好端端地存在，随时想起来都可以发生交互；却忽有一日意识到，万事万物都是会变的。</p>
熟悉的事物会被陌生的事物取代，熟悉的人与关系也许会忽然变出一张陌生的面孔。</p>
那无疑意味着麻烦和变数，尤其是发生在这般阴沉潮湿的天气里，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p>
齐斯走近柜台，拿出手机对着上面放的二维码扫了一百五十元过去：“五十串羊肉串。”</p>
小夫妻原本看齐斯的气质阴森得像鬼，还有些惴惴，此刻不约而同地喜笑颜开，手脚麻利地从身后的塑料箱里抓出一把把的羊肉串，放到烤架上烤了起来。</p>
齐斯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剩下的不用烤了，打包给我带走吧。”</p>
丈夫有些迟疑：“小哥，咱这卖烤串怎么能不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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