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路人在警戒线外停下，拿出手机对着案发现场猛拍，由于角度问题，大多只能拍到茂密灌木的遮蔽下猩红的血泊。</p>
学生们则在保安和老师的疏散下，贴着警戒线旁留出的小道走出校门。他们即将迎来周末，并不急着回家写作业，反而对于在外头闲逛有超乎寻常的热情。</p>
除了有家长来接的一些学生被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回去，大多都在校外的空地上聚集。</p>
胆大的挤进人群冲警戒线内的尸体探头探脑，胆小的则站在人群外围和同学或者路人窃窃私语。</p>
“死的是柳原慎二，也是十三班的呢。”</p>
“果然啊，生前行为最恶劣的就是他，渡边的鬼魂怎么可能放过他呢？”</p>
“也是可怜，如果他早知道会死，肯定不会那样干的啊。”</p>
死者身高目测一米八五，中等体型，此刻仰躺在校门旁的花坛中，后脑勺朝下，一根铁钉从他的脑干刺入，贯穿脖颈，在突起的喉结上冒出一个尖头。</p>
血液从破口中流出，顺着略微倾斜的地面向低处流淌，染红了校服的领口，像是菜市场地面上的西瓜汁液。</p>
渡鸦警官叼着香烟，蹲在尸体旁边，伸出手指一寸寸摩挲过花坛中的土壤，在尸体的脚后跟处停留。</p>
那片的土壤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泥土更加湿软，像是被涂满了浓痰或者鼻涕，粘稠而滑腻。</p>
死者应该是在放学后走进花坛，不小心踩到淤泥滑倒，头正好磕在脱落的钉板上，才当场丧了命。</p>
常人如果是向前摔倒，双臂会下意识地护在身前撑住躯体，虽然容易导致手骨粉碎，但在多数时候能保住头颅等重要部位。</p>
可惜的是，死者在临死前不知为何回了一下头，导致滑倒时整个人向后仰倒，手臂挥舞着试图保持平衡，却被两旁的灌木缠住。</p>
加上他上半身的身材管理欠佳，后脖颈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撞在钉子上，被捅了个对穿。</p>
这似乎是一场由意外造成的惨剧，由多个巧合酿成死亡的结局。</p>
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死者的双目睁大到狰狞的程度，死死地盯着某一处，死前的惊恐在脸上原封不动地残留。</p>
渡鸦听着学生们关于“鬼魂索命”怪谈的议论，气定神闲地嘬了口香烟，抬眼看向死者望着的方向。</p>
只见保安室的屋檐上悬挂着一只山羊头颅，毛茸茸的眼窝中深嵌两只无神的横瞳，狭长的嘴巴咧开一条细缝，像是在微笑，嘲讽而戏谑。</p>
渡鸦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仰面和山羊头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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