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那一日。</p>
黄昏的火云漫天烧，天色在一片肃杀中逐渐苏醒。</p>
南海前线传来军报，原驻扎在九龙港左近的原福州水师主力，已经调度集结完毕，临旁数省，同时举旗响应，往福州聚集而来。</p>
密锣紧鼓，站号高鸣。</p>
当夜。</p>
令出海芝帮，传至各大海枭头领。</p>
令上，是第一次海路的调度，却是一次常人难以理解的调度。</p>
兵力最薄弱，最近福州的张家湾的两条峡路，分给了郑羽长和蔡保保，与内陆相连的宁德县堂口，最为方便陆路上官兵支援，则由王太平和颜思齐领军。</p>
海芝帮，沿着福州水师从九龙来的方向，堵上了唯一一个正面战场的缺口，料罗湾，可以预见，打的，是实打实的硬仗。</p>
香帅营，则被分配岛料罗湾出海口处连接迷雾域的岛礁附近，令上的含义是，围点打援，截断荷兰人持续从阿姆斯特丹运过来的兵力和补给。位置不危，却是远离了福州本土，单就快船赶到港口，都要近一个时辰。</p>
今夜，二更起帆，三更达阵。</p>
四条调令外出，全部接纳，无一人有异议。</p>
坐在桌上的陈芝鹄沉默，手指点着桌面：</p>
“真这样打，我们海芝帮就算是头阵了，用的力不亚于福州水师。真要成了，温体仁不止要给我们官做，给我们海芝帮立个碑，都不过分。”</p>
隆正桐没有回应，坐在旁边一下一下地磨刀。</p>
“按打红毛来说，这是名家手笔的调度。”陈芝鹄沉吟，看了隆正桐一眼“但这海枭联军毕竟不是官兵，我们就算了，那香帅营分了这么一个位置，口上虽没说什么，但实际上怕是不会肯去那里，如此一来，局面难以预测啊。”</p>
坐在一旁在用两块石头一敲一敲的侯旭眼神微动，却没有抬起头来。</p>
隆正桐抬起头，将弯刀举在月色之下，铮铮发亮。</p>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他会去的。”隆正桐淡然。</p>
他回过头去，看着放在房子中央的一架青铜铸造，九头龙身，口衔钢珠，中央铺满了金砂的仪器。</p>
京师制造局。</p>
【鲁班秘术，甲卷】</p>
【浑天仪】</p>
这青铜器上方的条纹，不知用何动力，永转不止，几颗钢珠无序地在其中沿着轨道滚动着。</p>
王太平那一丝微弱的【沉七洲的剑气】浮在铜器上首，慢速纠缠。西北角的龙头不停地点头摇动。</p>
在场两人眼中的天机芯片已经狂算不止：</p>
【主须臾愿锁定概率，99】</p>
【沉七洲的裂缝】</p>
【裂缝剩余扩大时间：四十八小时】</p>
【裂缝开启需灌注能量完成度：3】</p>
【地点：南海，料罗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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