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段沐脂倒地，方景凌看清了那青色的俏丽身影，是华素。</p>
方景凌眼中的意外与担心随即消退，起身走到段沐脂身旁，俯身抱起段沐脂。</p>
“你坐吧，长案有点乱，别介意。”</p>
说着，方景凌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抱起的段沐脂。</p>
见段沐脂呼吸均匀，方景凌彻底放心，随后迈步走向屏风后的大床。</p>
华素大感意外。</p>
如此深夜，自己突然出现，还打晕了正准备汇报事情的段沐脂。</p>
华素本以为方景凌定会生疑，甚至有了动手的准备，却没想到方景凌的反应竟会如此平静。</p>
甚至还邀请自己落座。</p>
难道他都已经猜到了？</p>
还真是叫人难以预测……</p>
华素轻移莲步，在长案前落了座，低头看向长案，只见长案上放满了尚兴等人呈上来的奏报。</p>
也不怕自己偷看。</p>
华素暗暗纳闷。</p>
方景凌将段沐脂抱到榻上，为段沐脂盖好了被子。</p>
站起身，方景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柜里翻出一件棉毯，搭在左手小臂上，这才走出屏风外。</p>
“夜凉，披上吧。”方景凌将棉毯放到华素身前的长案上，随后返回关门。</p>
此时已近深秋，入夜时分颇为寒凉。</p>
然而华素的衣裙却依旧单薄。</p>
在风度和温度之间，女人往往都会选择风度。</p>
看着面前的棉毯，华素心下不自控的一暖，抬了抬右手，却又放下。</p>
“殿下不意外？”</p>
方景凌走到华素对面坐下，“是有点意外。”</p>
华素看着方景凌的双眼，笑问道：“殿下不怕华素是来行刺的？”</p>
方景凌迎着华素的目光，也笑了，半真半假地说道：“如果是你想杀我，那我乖乖引颈就戮就是。”</p>
遇刺当晚，方景凌就从付诚那得知了华素的战绩。</p>
以一己之力，在多名刺客围攻下，打跑一人，打晕两人，击杀三人。</p>
且被杀者都是一剑封喉。</p>
以华素这样的武功，若是前身应该还有一战之力，可方景凌……</p>
虽然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在华素面前，不懂武功的方景凌，与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了多少。</p>
如果此时华素想杀方景凌，那方景凌确实也只能乖乖引颈就戮。</p>
然而，此时的华素并不知道这些。</p>
在华素看来，眼前之人是威震四海的镇北大将军，武力之高，举世罕见。</p>
如此的人物，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p>
饶是沉稳冷静如华素，也不禁动容。</p>
华素俏脸微红，移开了目光。</p>
“殿下说笑了。”</p>
方景凌认真道：“我没有说笑。”</p>
华素沉默数息，问方景凌：“殿下如此镇定，应该已经知道了吧？”</p>
方景凌一边为华素斟茶，一边平静地说道：“知道什么？</p>
知道百秀就是围剿马匪当晚，袭击我的人；</p>
还是知道百秀在我昏迷后，数次用水蔓香迷晕我？</p>
如果你说的是这些，那我确实知道了。</p>
日前，你因中水蔓香之毒而陷入昏迷。</p>
虽然张大夫说过你不会有事，但你迟迟未醒，我和段沐脂、付诚等人，也都难免担心。</p>
可身为你近侍的百秀，却似丝毫不担心。</p>
以百秀对你的忠心，她不可能不在意你的安危。</p>
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她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事。</p>
可百秀不是张大夫，她如何能确定你不会有事？</p>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百秀曾使用过水蔓香，知晓水蔓香的药性……”</p>
华素看着方景凌，目光中透出几分欣赏，“殿下心思缜密，华素佩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