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呢？</p>
姚倩淑自有一番道理。</p>
“朝廷，是一个由鲜明等级和森严法度编织而成的罗网，越往中心越尊贵，越往边缘越下贱。”</p>
“至于罗网之外的芸芸众生，则一律被视为最低贱的草芥。”</p>
“即使本姑娘身怀盖世神功，只要还在江湖一天，哪怕一个最不入流的小小吏员，也敢打心眼里瞧不起我。”</p>
“可本姑娘要说的是，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规矩。”</p>
“朝中之人的等级在心里，江湖之人的等级在手里。”</p>
“我不需要人人向我下跪，只是因为我有涵养，但不下跪，不代表彼此的地位就平等。”</p>
“小小螳臂妄图当车，碾为齑粉就是唯一的下场。”</p>
“萧麦，你我虽无师徒缘分，但本姑娘不介意教你一句话。”</p>
“不要遵守别人给你制定的规矩，否则你早晚被规则的制定者玩儿死。”</p>
……</p>
当姚倩淑率队来到城东时，周围已浩浩荡荡聚拢了一大批人。</p>
京兆府、大理寺、太子东宫、长公主府、秦王府、晋王府、燕王府、捕门、将门、内监、谈忘司、黑龙寺以及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宗门，多多少少都派出了人手来查探。</p>
甚至发现尸首的沟渠，都已经布置了大批的城防营士兵。</p>
当然，这些士兵都提前得到命令，无条件配合桃夭派掌门姚倩淑，以免增加新的伤亡。</p>
古代城镇的下水道建设，是非常不完善的，排水沟渠大多露天。</p>
城东这条沟渠，就是京城最大的露天沟渠，里面堆满了生活垃圾、人畜粪便。</p>
漆黑的渠水，散发着熏天的臭气，里面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乌黑的蝇虫像一阵风般吹来吹去。</p>
姚倩淑轻掩鼻尖，释放护体罡气。</p>
如此一来，离得最近的京兆府捕快们就看到，凡是落在姚倩淑身上的蝇虫，都会被当场震死，雨水一般哗啦啦地往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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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姚倩淑叹了口气：“师侄何等佳人，竟丧命沟渠，身覆污秽，可惜可叹。”</p>
“萧麦，你都发现了什么？”</p>
沟渠的恶劣环境，对萧麦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p>
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嗅觉，让他每吸一口气，都似有黏腻的臭气钻入体内，让整个人都有种不干净的感觉。</p>
他耐着性子边听边嗅，在沟渠边上来回踱步，并不时询问严智一些问题，很快搞清楚了沟渠的情况。</p>
为了容纳大半个京城的垃圾、粪便，这条沟渠修得很深，直通城外的江海。</p>
此前，经常有人往沟渠里面抛尸。</p>
手法往往是将人杀死后，与石头一起装入麻袋，再抛入沟渠。</p>
这样处理的尸骨，往往只有等疏通渠道时，才会重见天日。</p>
但妙乐仙子案不同，戚弦庭是被剥光衣物后，直接抛入的沟渠，根本就没有沉底。</p>
晨起，百姓们来倒垃圾时，一眼就瞅见那具白花花的尸首。</p>
他们一边上报京兆府，一边通知仙音坊。</p>
当京兆府赶到时，仙音坊与姚倩淑已先来一步，辨认出死者就是戚弦庭。</p>
“萧贤弟，实话跟你说吧，站在京城里面，只要不停往东走，最后都会来到这条沟渠，路太多了，根本无法确认抛尸地点。”</p>
“就算确认了抛尸地点，一切痕迹，也早就被倒垃圾的百姓们破坏了。”</p>
“这案子，侦破难度太高了。”</p>
严智此时忧心忡忡。</p>
彭律也问道：“小兄弟可有什么见解？”</p>
“我还在思考。”</p>
彭律道：“姚掌门的脾气，你是见过的，万一查不明白，不消我们动手，她自己就会把你丢进这沟渠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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