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4231年2月6日，鱼小丸子。</p>
陈浩扯下脸上的白条，沉默地凝视着东方远荣；东方远荣举着锅铲，也沉默地凝视着他们。</p>
“……你好？”</p>
东方远荣拘谨地放下锅铲，拿起一串刚烤好的丸子放到盘子上，把盘子往他们的方向递了递，似乎是在邀请他们：“你好呀？”</p>
陈浩紧握拳头，用尽全力驱逐脑中长满眼睛的植物说话的场景。</p>
“不要说你好呀，你好呀是坏文明。”他嘟囔着接过盘子，红姐路过他身边，极其自然地拿起盘子上的丸子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p>
“味道还行，这几天生意怎么样？”</p>
东方远荣腼腆一笑：“一般般吧，等过段时间过年了应该会好一些。”</p>
北殷红取下挂在小车上的价目表，摇头道：“就这价格，你摆摊摆到明年过年都还不上债。和老师申请一下，一起去梦乐乡吧。”</p>
陈浩抓了抓头，茫然地问身后的夏至：“梦乐乡是哪里？”</p>
夏至犹疑了一下，答道：“是离神都不远的一座独立城市……吧。它其实是以一座名为‘梦乐乡’的拍卖所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大型黑市，属于三无地域——官方资料没有相关信息、地图上没有确切位置、没有固定居住人口，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能不能称之为城市。”</p>
“那里赚钱很方便吗？”</p>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嗯，你知道的，那种地方，抢劫总是很方便的。”</p>
陈浩打消了去梦乐乡淘金的念头，转向东方远荣，问道：“你离开祷春森林后遇到啥事了？怎么跑到这卖章鱼小丸子了？”</p>
东方远荣倒着面糊，“害”了一声，道：“能发生什么事，还不是魔魇神那次任务欠下的二十万。本来想着先借点钱垫上这个窟窿再说，但我连个能抵押的东西都没有，别人不肯借我钱。我长啥样你也知道，陪酒也赚不到钱，加上那工作没法好好复习，所以就来摆摊了。西南域的人钱多，定价也可以偏高，还没人管摆摊……”</p>
“诶，不是，等会，”陈浩打断了他，“复习是怎么一回事？”</p>
“啊，你不知道吗？老师说等你们从祷春森林回来就考试。说是过段时间她很忙，趁现在把期末考了算了。”</p>
陈浩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拉住夏至，悲怆道：“你知道吗！要考试！”</p>
夏至对他这副天快塌了的模样嗤之以鼻，不耐烦地说：“她要考就考呗，只要不是期末考都死不了。”</p>
“考试还会死人吗？”他颤声问道。</p>
“啊？”夏至逐渐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抱头大叫：“要期末了吗！竟然要期末了！我这一学期都干了什么啊！”</p>
“你在厄钮要塞打了一架，毁灭了象牙塔，把哭山神的饭碗扣在了祂头上，打爆了一处遗迹还抢走了珍贵的古籍当餐巾纸，揍没了魔魇神，指着秩序神喊没用的老东西，还误杀了别人家的天之骄子。”北殷红掰着指头数道，“哦，你还弄没了祥章柱，这是你这半年干的唯一一件好事。”</p>
夏至小声狡辩道：“这不多少干了件正事嘛。”</p>
红姐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并未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一脸苦涩地说：“而我，因为忙于给你擦屁股，年终奖全部打了水漂。”</p>
夏至缩着脖子不敢说话。</p>
“你要是期末再考得稀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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