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把他拎到了楼阁最底层的一个平台上，平台几乎与湖水持平，背后一面是紧闭的木质门窗，其余三面没有任何护栏围挡。</p>
千回忆了一下，总觉得从湖心小楼笔直规整的外观来看，这个平台的存在是几度不合理的。他扫视四周，试图通过周遭的景物判断这个平台处于哪个位置。可他目之所及仅有宽阔平静的蓝绿色水面，再远的地方都被氤氲的水汽所掩盖。</p>
“找个你喜欢的方向，释放换天给我看看。”夏至说，“对着水面，别对着我。”</p>
她的话让千犯了难：“我现在放不出来。”</p>
“放不出来？为什么？我记得这个灵修没有特别的限制吧？”</p>
千在脑中搜寻着恰当的比喻，以让夏至更好地理解他的难处。</p>
“你让我现在释放换天就像让一个便秘患者现在原地排泄，根本不可能。危及性命的情况下确实可以放出来，但是现在……真挤不出来。”</p>
“那，你努努力？”</p>
“要是努力有用我干嘛找你来教我，你看有谁是靠努力克服了便秘吗，不都得去买药……等会，你便秘过吗？你理解便秘的痛苦吗？”</p>
夏至昂起头，自豪地说：“没啊，我肠胃超健康！”</p>
千偏过头，尽力掩饰自己眼中的嫉妒，酸酸地说：“这样啊，那我们没什么可谈了。”</p>
夏至望着他的后脑勺，沉吟片刻，道：“这种情况来点开塞露有用吗？”</p>
“……你现在说的开塞露是比喻还是真的？”</p>
“废话，比喻，我又不是智障。”她说着，取下一长吊坠递给千。</p>
吊坠工艺复杂精美，中间镶嵌着一枚与人眼差不多大小的球形珠宝。在夏至手上，宝石是偏近于透明的白；但千一接过吊坠，宝石就变成了深邃如夜空的墨蓝。</p>
“对着光盯着那颗珠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p>
千依言照做，高举起吊坠使中间的宝石与自己的双眼在同一水平线上，试着从中窥探出什么。</p>
初时，他只能看见一片透光的蓝，很快，那片蓝色流动起来，如海浪溢出，裹挟着他投入中央的深蓝漩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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