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乙：喃喃，标准。</p>
燕子甲：呢呢，好看。</p>
燕子乙：喃喃，标准。</p>
………</p>
树荫下，赵贞和曹云舒正在练五禽戏，曹云舒学的很快，一招一式有模有样。</p>
赵贞很欣慰自己收了一个聪明的徒弟，练完了五禽戏。</p>
两人又开始斗茶，宫女，内侍们早就把斗茶的用具一一摆好：茶盏，茶托儿，点茶器，茶匙，煮水器，碾茶器，茶臼，茶碾和茶磨，茶炉，水杓，茶罗，茶巾……</p>
其中点茶必备的茶具，其实还有更文雅的名字。比如炙茶用的烘茶炉曰韦鸿胪，捣茶用的茶臼曰木待制，碾茶用的茶碾曰金法曹，磨茶用的茶磨曰石转运。量水用水杓曰胡员外。筛茶用的茶罗曰罗枢密……</p>
第一步是碾茶，赵贞用的是新茶，曹云舒用的是陈茶。</p>
曹云舒得先在茶器里烘焙以激发陈茶的香气，赵贞则直接用棉纸包茶压碎茶叶，放入茶碾开始碾茶。</p>
赵贞的茶碾也是最好的那一种，银质的茶碾，曹云舒的茶碾是普通的茶碾，铁制的茶碾。</p>
第二步是罗茶，二人用的都是上好的绢面儿，这样罗出来的茶末细，若茶末细，则茶浮，茶末粗则沫浮。</p>
第三步是候汤，即煮水。鱼眼，蟹眼连绎迸跃的二沸水为最合适。</p>
二沸水就是沿壶底儿边或是锅边儿沸腾，气泡往中间聚，但中间没有翻腾的水，即为二沸水，一沸水太稚，三沸水太老，二沸水刚刚好。</p>
第四步，温盏。把茶盏温热，赵贞用的茶盏依然是最好的建窑黑釉盏。</p>
为什么说建窑黑釉盏茶盏最好呢？因为豆茶要验茶色，是不是纯白？水痕谁先褪去？用黑釉茶盏易判高低。</p>
并且斗茶时茶盏的保温性能好的话，咬茶的时间会更持久。黑釉茶盏这两方面的性能最佳。</p>
曹云舒用的是次一级的云青釉茶盏。</p>
最后一步是点茶。茶末在茶盏中做膏状，边充点边用竹制或银制的茶匙，在盏中四环搅动。</p>
注水七次，使茶与水交融，此时的茶汤，表面随着茶匙的搅动，会显现各种各样的图案。曹云舒总能搅出花草，鱼虫，鸟等图案。</p>
赵贞的图案则是混沌一片，具体像什么？全靠想象。</p>
一番操作下来，传说中的碾压结局再次出现，拥有最好的装备的赵贞，再一次输给了装备普通的曹云舒。</p>
不管是茶汤的颜色，香醇浓度，汤花的色泽，水痕等。曹云舒都属上乘。</p>
评茶员是身边的一众宫女，内侍，并不是因为他们清楚皇帝赵贞对皇后曹云舒百依百顺，而是来自真实的吃茶体验。实话实说而已。</p>
曹云舒也很无奈，斗茶最关键的三个步骤是碾茶，后汤和点茶。</p>
这三个步骤需要的时间和力度都没有一个标准的定量，都是根据实际操作慢慢积累的经验和感觉。</p>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p>
赵贞实在是没有茶艺方面的天赋，曹云舒都后悔收了这么个徒弟，不但没有天赋，还不努力。</p>
赵贞斗茶其实就是图一乐，输赢无所谓。</p>
赵贞美滋滋的品着香茶。这是内侍走过来附耳低语：“范仲淹在门外求见。”</p>
赵贞蹙了蹙眉，什么事儿？又跑到后宫找人来了。</p>
赵贞放下茶盏走了出去，见皇帝出来，范仲淹赶紧行礼，他就知道在这儿准能找到皇帝。</p>
皇帝赵贞朝范仲淹的点点头，然后朝集英殿方向走去，范仲淹也跟了上去。</p>
赵贞边走边问范仲淹：“范公，今日过来有何事？”</p>
“官家，今年是景佑三年。”范仲淹提醒道。</p>
“哦。”皇帝赵贞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然后呢？”</p>
范仲淹见皇帝还不明白，只好直说：“官家，恩荫名单已搁置两年了，今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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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停住了话头儿，没有再说下去。</p>
“哦……这件事。”</p>
赵贞停下脚步，他想起来了，两年前，范仲淹刚开始改革，要进一步减少恩荫人员。</p>
在之前，一个官员依官阶每年能提携一到三名宗族子弟进入官场，在一个官员的官场生涯中，能让自己宗族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子弟不经过科举直接入仕。而参加科举入仕的官员只占五分之一不到。</p>
范仲淹并没有打算革除这一恩荫制度，只是准备减少恩荫的人数。</p>
皇帝赵贞却决定干一票大的，直接革除这项制度，连带皇室的优待也一并削除。</p>
当时皇帝赵贞让范仲淹等两年，他会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两年时间已经到了。</p>
“就这一件事儿？”皇帝赵贞问道。</p>
“是的，官家，今天过来就为这件事。”范仲淹回答。</p>
这件事儿太大了，动了太多有权有势的人的利益，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经快压不住了。</p>
“好的，我知道了，范公回去等消息吧。”说完，皇帝赵贞扭头就往慈福宫走。</p>
诶，这会儿，茶肯定还热着呢。</p>
见赵贞回来，皇后曹云舒迎了上去，顺手把手中的热茶递到了赵贞的手里。</p>
赵贞接过茶，喝了口热茶，用手搂住曹云舒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明天，你去见嬢嬢就说……”</p>
曹云舒扭头过来，伸出手摸了摸赵贞的额头，说：“郎君，你……”</p>
赵贞把茶盏放在曹云舒嘴边儿喂了一口，然后自己又喝了一口。</p>
接着说道：“嗯，你就可劲儿给嬢嬢卖惨，就说郎君的衣服都是旧衣服，还是用染料最便宜的那种，郎君都不舍得吃羊肉，都两年没有吃羊肉了，郎君的寝宫到现在还没有批下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慈福宫凑合。都是因为没有钱呀，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p>
曹云舒转过身屏退了室内的所有宫女，女官，内侍，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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