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如既往的冷淡。”绿色的鬼脸儿抱怨着,舌头一弹,落在皮手套上。手套中戒指上的红宝石微微一闪,弗里德曼爵士垂下眼皮。
他现在面对刺痛时,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青铜小门无声无息的开启,露出门后拥挤狭窄的会议室。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仿佛从来没有挪过位置,桌子边缘摆着诱人的果盘,让人望之而口舌生津。
但弗里德曼不记得七个人有谁吃过会议室里的东西,就连那头贪婪的死猪别西卜,也只吃自己带的食物。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会议桌中央那盆似乎一直干枯着的花盆里,今天竟然看到一株鲜翠欲滴的藤蔓。没有任何支撑,但藤条却坚定的向上攀援,细长嫩黄的藤芽已经扒住倒栽在天花板下的那排蜡烛身上,几朵小黄花正把张开的花瓣对准跳动的火焰,贪婪吮吸着火光中散发的能量。
这种举动极大消耗了蜡烛们的魔力,让整间会议室里的光线都比往常黯淡了几分。
“嗬嗬ia ia我就知道,”会议桌后传来别西卜吭哧吭哧的笑声,夹杂着他吞咽东西的声音,显得异常含糊:“每个人进门都会盯着那株藤蔓看半天,iaiaia,顺便,路西法,你今天又迟到了。”
“亚特拉斯的宵禁比较严重。”弗里德曼爵士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一张肥硕的猪头面具从桌子上的一盆糕点中抬起,漆黑的眼珠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色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iaia你上次还说你是九有的学生!”
“哦?是这样吗?”带着蝙蝠面具的爵士挠了挠下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或许我记错了吧。”
“也可能是因为你觉得在一头传奇妖魔手下当蝙蝠,有可能随时被吃掉,所以提前溜了,对不对?”戴着狐狸面具的玛门低声笑着,打了个岔。
这句回答立刻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了一丝。
弗里德曼爵士仔细打量着那张狐狸面具,一边习惯性的揣摩面具下的真实身份,一边非常正式的警告道:“那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内容涉及传奇存在,是禁忌任何传奇的威能都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如果惹怒祂们,或许下一秒,这间屋子,还有屋子里所有人,都会化作一片虚无。”
为了让这番警告更郑重一些,爵士甚至稍稍直了直身子,这也让他嘶哑的声音在狭小的会议室里显得更具说服力。
“开个玩笑罢了。”狐狸面具干笑两声。
“那样的存在不应该拿来开玩笑。”这一次,开口的是带着狼头面具的萨麦尔,他同样告诫的看向玛门,压抑的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你们没有见过数位传奇同时交手时的景象那种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的场面,会深深烙在你的脑海,成为你永恒的梦魇。”
会议桌后,其他六位恶魔齐齐看向萨麦尔,目光或审视、或好奇、或怀疑、或不屑,不一而足。
弗里德曼爵士就是用怀疑目光打量着萨麦尔的那位。
听意思,萨麦尔应该见过数位传奇交手的场面——而最近出现这种场面的地方,只有黑狱——这代表萨麦尔很有可能是当时黑狱战场上的某位巫师。
话虽如此。
但爵士不觉得这间屋子里有谁会这么轻易透露涉及自己真实身份的任何线索。天知道这个狼崽子是不是在诓骗大家,用一条莫须有的线索与一段糊弄人的话干扰别人的视线。
事实上,这也是七宗罪里七位成员不多的,最喜欢玩儿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