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禾在陆如下葬后,发烧迷糊了一宿。第二日,烧退了,喝了一碗粥,四肢的力气逐渐回来,脸上也逐渐红润起来。病好了,随之而来的忧愁也上来了,沈家的地离村里远,那边的田地时常受野猪踩踏拱食。云禾越想越不安心,她便琢磨着要下地了。同陆淮收拾好准备下地时,来了一个小伙子。
天蒙蒙的,夹杂牛毛雨。小伙子赤脚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双手抱头,冲进他们的茅草屋。
“云禾,叔公叫你们过去……”,小伙子跟陆淮同岁,两人一样高。小伙子经过一个夏天的暴晒,皮肤黝黑黝黑,他背对屋外,逆光之下,只见到他那排白齿,显得有些阴森。
沈云禾同陆淮相视一眼。叔公是鲮鱼村德高望重的长者,他不仅管祠堂,也掌管整个村。他说一,其他人都不敢说二。
“叔公可是有什么事?”,急急忙忙,刻不容缓。云禾只得将手头工具放下。父母过世,长姐不在,她稚弱的肩膀必须顶起沈家大梁。地里的粮食是他们的命,片刻不得耽误。
“不知道”,小伙子传完话,冲进细雨中,一溜烟人影就不见了。
沈云禾突然心中忐忑起来。大姐去做丫头之后,沈家已经不欠谁的钱了。
“云禾,我同你去……”,不良的预感从陆淮脚底升起。按道理,沈叔公是村里最公平公正的人。沈家向来不与人为敌,叔公应该不会为难云禾。叔公没有道理为难一个刚失去生母的人。
“你在家里照看云殊。叔公不会为难我……”,云禾从墙上取了蓑衣便出去了。
沈叔公的家坐落在村中央,有小院围的三间青瓦房。瓦房用料讲究,里屋装饰奢华。沈叔公作为鲮鱼村的数一数二的人物,说话分量高。但凡村中有事,都来他家商榷。为了方便议事,沈叔公在院中劈开一块地方,建了一间议事堂。不管谁来,都往议事堂带。
沈云禾到的时候,怕弄脏了沈叔公的屋子。特意在路边停下,扯了一把枯草,把鞋底的黄泥擦净。这才把蓑衣脱下放在门口,敲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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