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陆淮,默默收拾割下来的稻谷。界石的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割下来的稻谷不能便宜了林翠萍,云禾把稻谷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沈青青和沈钿钿回去的路上,兴高采烈地描绘殴打沈云禾的过程。
“娘,我得手都打麻了。是不是给点……辛苦费?”,沈青青变相要钱。
林翠萍被姜三婶威胁一通,心里不舒坦,吼了沈青青,“要什么要?我供你吃喝不用钱?”
沈青青倒了没趣,垂着脑袋,又不得不听林翠萍念叨,“沈云殊不死的话,以后看见她,都给我往死里打”
沈青青惊诧,“娘,万一打死人?”
林翠萍冷哼一声,“她们爹娘都死了,谁给她们撑腰?姜家想为她们撑腰,也要看看你的舅舅们同不同意?”,鲮鱼村是她的地盘,沈家任她揉搓。林翠萍心情逐渐好转,回头便给了沈青春三个铜板,无疑助长了沈青青仗势打人火焰。
沈钿钿回到家,眉飞色舞地向黄芳草描述整件事的过程。黄芳草微微一笑,听到激动之处,配合沈钿钿,像一只母鸡,发出“咯咯”笑声。沈青青得了三文钱,黄芳草自然也不吝啬。最好让沈家受不住搬离鲮鱼村,她便可高枕无忧。
傍晚。细雨微落,让整个鲮鱼山顶围绕在雾气朦胧中。雨雾在山头缠绕漂浮,迅速聚拢又被风吹散,鲮鱼山在云雾中忽隐忽现。沈家的茅草屋伫立在山脚下,透着一股悲伤。
沈云禾昏迷期间。姜三婶的女儿姜婷抱着云霁过来看云禾。姜婷是个善良的姑娘,一手抱着趴在她肩膀上睡着的云霁,一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沈云禾的脸肿成猪头,眼睛只剩一条缝,手臂上全是掐痕,触目惊心。姜婷又心疼又气愤。义愤填膺骂了沈青青和沈钿钿几句时,云霁便醒了。云霁虽在姜家几日,一到晚上便闭上眼睛,扯着嗓子,张开双臂找娘。姜婷怕云霁被云禾的模样吓着了,屁股没坐热,将手附在云霁头顶,冒着细雨回家。
云霁走后,沈云禾苏醒了。青肿的眼睛让她只看到一道微弱的光亮,全身上下就像有野兽一样,在撕咬她的皮,啃食她的肉。嘴角微微一动,结痂的伤口破裂,沈云禾倒吸一口冷气。她拼命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硕大的泪珠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就像沾了盐水的皮鞭打在血肉之后。喉咙里的呼喊止不住的破喉而出。
“云禾,你醒了?”,陆淮松了一口气。云禾不想理他,微微侧过身去。
陆淮红了眼,自己无能为力,云禾怪他也是情有可原。“云禾,今天的事,已经告诉了叔公。叔公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沈云禾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她能等到叔公的公道?
“云禾,你你别怕。姜三叔已经替我们去讨公道了”,陆淮不断安慰沈云禾,却没能捂热她那颗逐渐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