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云殊在床上滚来滚去。许久没见到林翠萍想刀了她,又没有办法必须向她道歉那副五颜六色的脸。云殊笑得肚子发疼,缩了起来。
“小表哥,你看到了?”
陆淮点头。沈家少有的扬眉吐气一次。姑姑还在时,他们卑微如尘埃,只差跪下来伏身听训了,林翠萍哪一次不是仰头凸肚离开,“云殊真厉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大家那边气势汹汹而来,最后灰头土脸回去,让人贻笑大方。
云殊摇头,谦逊道:“是叔公给力”,整个鲮鱼村,只有叔公能压得林翠萍。出嫁女被送回娘家,这是天大的耻辱。不仅本人丢脸,整个家族面上无光。以林翠萍强横跋扈的性子,不难看出林家泼辣无理的家风。林翠萍可以回去小住几日,却不能长久住下去。
“云殊还是要小心。林翠萍极难缠。你这次让她吃瘪,以她的性子,定会像咬回来”,陆淮难以想象,林翠萍那副瘦细的身材怎么会生出一颗恶毒的心。兄嫂已经过世,她偏偏容不下几个侄女侄儿。还真是世上再大,大不过她缺的那块心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她醒来,她就没怕过林翠萍。林翠萍抓得越紧,心中越有鬼。
云禾将伤口搓掉,露出白皙的面容。她哭得厉害,眼睛肿得像桃子。她不舒服地揉揉眼睛,眼底泛着血丝。而云殊被林翠萍打的半边脸,五指清晰。云殊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支在床头架上,不知在想什么。
天越来越冷了。云殊有得愁了。陆淮受伤,她和云禾要轮流去挑水砍柴,她还要想办法赚钱,等她有钱了,对付林翠萍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沈家家徒四壁,拿不出她白手起家的成本。而她……压根想不到,目前,她能做什么?捡蘑菇拿去卖?不行,没准会毒死人。要不猎野猪,也不行,她太小了,几百斤的野猪,长长得獠牙顶到她的肚子上,破腹肠流,她是彻底凉凉了。
持家、发家的事已经够沈云殊愁了,地租要来了。一大早,村里就通知去村头了。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面如土灰,寝食难安。哪怕只有几斤米,几文钱,也像从他们身上抽走一根骨头,让他们疼痛难忍,哀嚎上几日。
雍州还未封给北萧王时,赋税重,压得百姓苦不堪言。有老人回忆二十年前,那时候民不聊生,又逢天下战乱,地租五五分,就是说,你种的这块地,不管种得多少,粮食有一半是官府的。赋税压得百姓就像头勤恳的牛一样,到死才能呼出那口如负释重的气。封地给了北萧王之后,地租七三分,百姓留七。人头税则由每人二十文降到十五文一人,从三岁起征。其余税赋陆陆续续减下来。百姓被压弯的脊背逐渐挺直,对北萧王感恩戴德,逢年过节,都要想雍州方向磕头。
今年的税收还是不变,地租照样三分交给官府,人头税每人十五文。云禾回去的时候,感觉胸口被什么压着,填着,堵得她胸口发荒,吸不上气。去年,她们交不上税,林翠萍假心假意借钱给他们交税了。以为她心地善良,没想到过后她就变脸了,说借给她们的钱是高利贷,利息高得离谱。娘去找她理论,被她拿着扫把扫出门。林翠萍每隔几天就来催债,最后带人扰得沈家不得安宁。这才导致沈云玥被卖,沈家勉强还完林翠萍的债。
今年的四十五文人头税从哪里出。沈家连老鼠都嫌弃来筑窝,让她哪找钱交上去?沈云禾心事重重,面无血色,头部眩晕,脚步虚浮,越走越摇晃。她撑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之后,眼皮无力垂下,人瘫软靠在洞口滑下去。
“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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