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记记咳得差点断气的咳嗽声从沈叔公院中隐隐约约传来。
“咳咳……”
头发半白的沈叔公撑着大堂内的八仙桌侧,捂着嘴一直咳,咳到他喉咙酸辣,眼角溢泪。沈叔公的女儿给他端来一杯温水,他喝下润喉,许久才缓过来。
自“滴血认亲”以闹剧收尾。沈叔公被气得急火攻心,夜里又受凉,染了风寒。吃了几副汤药也不见好转。不过几日,沈叔公被风寒折磨得憔悴不堪,眉心川字纹不散。
“扣扣”
云殊特意等到里有没有剧烈的咳嗽声才山门。出来开门的是沈叔公的幺女。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女,一张圆脸,眉毛细如柳,梳着简单的发髻,唇点胭脂,与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交辉相映,清秀丽人。今年已经定了亲,明年年初出嫁。
云殊进入大堂。沈叔公正在掩嘴极力压抑想要喷口而出的咳嗽声。见云殊来了,他端起温水一口饮尽,喉结滚动多次,才把咆哮叫嚣的咳嗽声压下去。
云殊提着礼而来。她挺直腰背,站在大堂中央,不卑不亢。
沈叔公故意不搭理她。以为云殊是来讨说法。毕竟云霁一事,是他一意孤行,闹了大乌龙。云殊若报官,他晚节不保。他心中对云殊又恼又恨自己老糊涂了。
云殊一眼洞悉沈叔公内心的想法。金叔公等三位叔公不请自来,沈叔公吃过的盐比她还多,怎不知是云殊叫来的?云霁一事虽然得到解决,可沈叔公的颜面没了。除了沈叔公落面,黄芳草一家闹得很凶,沈荣当晚要把黄芳草送回娘家,婆娘撺掇她人,构陷死人;儿子在外头惹事,砸了别人的脑袋,赔了一两银子;女儿不知检点,勾引祁公子,还闹出乌龙。沈荣的脸都丢尽了,出门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
后来还是沈大虎和沈钿钿哭天抹泪,跪下来求饶,黄芳草才没有送回娘家。人留在沈家,却被怒不可歇的沈荣扇了一巴掌,放言她日后再惹事,不是送回娘家,而是直接休了。黄芳草哭哭啼啼,脸肿得像猪头。
而林翠萍已经与沈长青闹掰了。沈长青没脸去指责林翠萍。倒是明讽暗讽,阴阳怪气。林翠萍当众被沈叔公殴打,早已气血涌上心头。沈长青讽刺了几句后,点燃了火药桶,两人当场扭打起来。你薅我头发,我掐你腰肉。你踢我命根子,我踹你胸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家里凌乱成一团。
沈宝宝抱着肩膀,冷眼地瞧着,任由两人狗咬狗。两人打得呲目欲裂、你死我活、昏天暗地。最后打不动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各自负了一身伤。翌日,两人皮青脸肿出门,被村人嘲笑。
至于沈放婆娘,回到家之后,被丈夫、儿女百般嫌弃。她的儿子更是恼怒,他快要成亲了。对方听说亲家母是个鼓唇弄舌、惹是生非的人,隐约有退堂鼓的意思。儿子不待见,沈放婆娘倒地撒泼,阐述自己的委屈,声称被林翠萍和黄芳草蛊惑才诬陷陆如……
“你来干什么?”。沈叔公的精神低沉…哑,精神憔悴。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原本面色红润的他,此刻青白无力。
云殊将礼送到沈叔公面前。是一个小茶壶和几包润喉茶,当然放在茶壶里的东西最为重要。
“云殊听说叔公染了风寒,特意给叔公送几包润喉茶”
沈叔公脸色微微柔和,“你有心了”
沈叔公的风寒眼中,云殊即使离他两米之遥。叔公喉咙里的浓痰滚动得像抽风箱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叔公,云殊今日前来,不为它事”,云殊这话表明云霁之事,她既往不咎。“云殊来就是想告诉叔公,在云霁未能担起沈家长子责任之前,云殊便是沈家长子”,云殊宣布的时候,抬头挺胸,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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