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次苏醒,房间内来了三个人。他微抬眼皮,果真是小公子。他急忙挣扎起来,牵动伤口,他忍不住“呜”了一声。
疼得他满头大汗时,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送到他面前。是那位唇红齿白的公子。
云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量着因为疼痛而脸色白如窗纸的少年。一张完美的瓜子脸,就是太瘦了,皮包骨,衬得两只黯淡无光的眼睛格外大。再养几年,怕是比她还像公子。
少年喝得急,猛地捂嘴咳嗽起来,他为自己的狼狈而难为情。等停止咳嗽,他已经满脸通红,是羞赧的红。
“谢谢公子”
“嗯”,倒是一个惹人怜的少年。出身坎坷,殴打度日。“从今以后,你跟那位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伤好之后,自谋生路去……”,有手有脚的少年,只要勤劳肯干,不会饿死。
云殊归期已定。只等少年醒后,他们三人即时回蓟县。
云殊一起身,少年就从床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眼底饱含热泪,楚楚可怜,“公子,求你收下小。小的什么都能干……小的就吃一顿饭”,额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
云殊叹了一口气,让他起来,“你内出血,并不适合远行。而今,我已经耽搁太久了。这样……你伤好了之后,到蓟县云大师找我。到时候再说……”,云殊放下二两银子,毫不回头离开。
少年目送他们离开,靠在床边大口喘气。手捏得很紧,骨节泛白。他一定好好养伤,去找公子。
学徒送药进来时,少年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学徒皱起眉,比黄连还苦的药,这位少年莫不是味觉坏了?
云殊三人一路疾驰,在天黑之前回到云大师。
云殊几人走的这一个月余,云大师忙中有序。叶槐安已进入状态,唐行不在,他又要管账,又要指挥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捯饬护肤品。
“东家回来了”
厨房里的耿二连忙抹了一下嘴角流油的嘴巴。这是他扛了十袋大米,十袋白面回来,山杏施发善心,特意给他买了一个大鸭腿。
山杏正在做豆豉油鸡,听到东家回来,她连忙把柴火从灶里拨出来。他们早收到信,东家今日回来。山杏别看年纪小,在狸娘的教导下,把自己的月银拿出来,到外头学了几样家常菜,做得如火如荼。
“东家”
“东家”
一张张殷切的脸,云殊突然觉得不累了。
山杏送到热毛斤给云殊洗手,便眼巴巴等云殊开口。
“山杏,为何不去忙?”
“东家,饭快做好了。您是自己吃还是跟着我们吃?”
“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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