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谈妥,云殊面上平静如水,看不出悲喜嗔怒。
守在外头的唐行和耿大欲言又止。
云殊瞥了他们一眼,冷冷问,“想问什么?”
“东家,县令……”,不同意?令唐行和耿大震惊的是,东家竟然和县令有交情。
“没说不同意。但是,我必须在三天之内弄到五千两”
唐行脸色一怔,脑子快速飞转,“东家,以我们现在的财力,根本凑不出五千两”,除非借利子钱。若非万不得已,绝不碰那钱,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毁人亡。
“不用云大师的钱,我自有没办法,而且不用一分利钱”
天水碧
楼阁依水而建,可俯瞰整个丽水河。飞檐翘角,华丽至极。
春香穿过曲折游廊,来到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再往石子铺成的甬路,进入天水楼。
天水楼内,灯影灼灼。身穿月白色长衫,头戴玉环冠,风度翩翩的裴钱坐在正中间的小案前,修长细白的手摩挲茶杯。眼底看不出任何表情,此时他正盯着天水楼中央的女子。女子纤腰如细柳,玉臂伸出,玉足轻起,玉腿缓抬,随着丝竹管乐声旋转。舞姿动人,令人心神俱迷。
裴钱的心思不在舞女身上。他外出多日,一回来就往天水碧赶了。
越到后面,裴钱越索然无趣。挥手叫停了舞女。舞女苍白着一张脸,惶恐不安。以为自己哪跳错了,惹得这位财神爷不高兴了。
“你先退下”
“是”
舞女逃命似地离开。
须臾,一只青葱玉手挑起珍珠串成帘幕,扑哧一笑,露出如泉水叮咚的声音,“裴公子,别动气,人家这不就来?”
女人从珍珠帘后而出,生得肌骨莹润,腮凝新荔。一身淡雅的水碧色罗裙,飞仙髻上别着一根海棠金步摇,垂下金制珍珠串的流苏。清新优雅,盈盈欲丽。
来人正是桑酒。
裴钱立刻起身,桑酒却有意无意躲避对方,在裴钱的对面坐下。
“裴公子,桑酒今日身子不舒服,怕是不能为你跳上一曲了”
裴钱面露焦色,怒声道,“是不是候安又来骚扰你了?”,候安与徐妙音闹掰之后,这两人老死不想往来。候安去不了教坊司,转头踏进天水碧。
桑酒摇头,“候公子也只是来听曲而已”,她的名声足够大,候安不敢乱来。来之后,要么看她跳舞,要么弹琴,再者是闲聊诗词,再不济就是开些小玩笑。
“哼”,裴钱甩袖。天水碧是他的主场,侯安竟然将主意打到桑酒头上了。
“裴公子,莫动气”,桑酒无所谓。每日前来听曲的人络绎不绝,她冠艳群芳,只要不涉及肢体,又偶尔给点甜头,她来者不拒。“桑酒随不能跳舞,但是能为裴公子弹上一曲”
“也好……”,裴钱不做强求。在桑酒准备间隙,看向桑酒的目光不算清白。也只有桑酒这样才情冠绝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曲如高山流水,如空谷幽兰,令人如痴如醉。桑酒细白的手指拨弄琴弦,嘴角含笑。
春香站在裴钱身后的一丈之处,张开嘴巴,蠕动了几次。桑酒面色一凝,“嘣”的一声,琴弦断裂。裴钱猛地张开眼睛,冲到桑酒面前,拾起那只流血的手指,一脸心疼。
桑酒不动神色收回手,一脸歉意,“裴公子,桑酒的身体实在不适,怕是不能为你抚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