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多日,沈云殊一行人终于进入雍州地界。雍州的冬天比草原上晚些,大雪细如牛毛。舟车劳顿一天的沈云殊一行在荒郊野岭外,寻了一处普通的地方,整顿休憩。
灯火灼灼,云殊喝上热汤。冰冷的四肢百骸如同春日冰雪初融,全身暖融融。
众人眼底下青黑一片,疲惫尽显,哈欠连连。就连云殊也快支撑不住了。这次草原之行,她没有空手而归。牛肉、羊肉甚至马肉都在后头,只等她回到雍州后,派出强商队接应。
众人围着火篝,准备席地而睡时,耿大骤然起身。双眼如同一簇篝火,警惕、锐利的观察四周。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耿大,有人?”,云殊也觉察不对劲了。风雪突然加重,狂啸暴虐。冷气顺着云殊的衣领穿进后背,在背脊骨上蔓延缠绕,云殊忍不住打了哆嗦,精神不少。
“拿好刀,迎战……”,沈小北几个纷纷拔刀。刀在黯淡的星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云殊双手紧握长刀,与众人围成一圈,四面八方,盯视潜伏在黑暗中的杀手。
四野静悄悄,只听到雪扑簌簌的落地声。“咔吱”一声接着一声,踩雪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
“小北,保护好东家”
耿大忽然腾空而起,手持一米六的长刀,对着漆黑的空洞劈了下去。霎时,刀剑相撞声如同刺耳的声音,刺破人的耳膜。
一场厮杀就此开始。
刺骨的冷风呜呜作响,雪飞飘飞。耿大的身形如猛虎下山,勇猛无比,杀得双目猩红。血光在月色下溅入白雪中,汇成小溪流。
人一拨一拨倒下,立刻有人扑上来。源源不断的接应让耿得开始支撑不住了。云殊挥舞着剑,与沈小北里应外合。抬腿横扫,举刀横劈,但凡会的,她全部使出来了。
到最后,她已经麻木了。根本分不清身上的血是她的血还是对方的血。对方带着滔天杀意,不留活口。
云大师的人全部负伤了,只有耿大苟延残喘的支撑。耿大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大,他身上的血顺着刀流淌,滴落到地上。
“小北,带东家离开……”
风雪之中,耿大一边厮杀,一边咆哮。人太多了,沈云殊根本无法突围。云殊脸上露出绝望的青灰之色。她知道来人是谁,是青州土匪的余孽。他们埋伏于此,就是为了杀她灭口,以泄心中仇恨。
“东家,小心……”
沈小北被砍了一刀,鲜血四溅,溅到了云殊脸上。温热的血液让惊醒,举起刀狠命地砍下去。
“小北,我们不会死的……”
“小北,你撑着点……”
凛冽的寒风呼啸,暴雪狂刮。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野兽的哀嚎。
一行上百人在一处断背山下躲避风雪。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裹着鹿皮毛的男人匆匆回来,双手拢在袖子中。靠近停靠在崖石后躲避风雪的一辆低沉内敛的马车。
“老爷,山头有土匪劫掠杀人,是否出手?”
“嗯”
轻飘飘的一个字,立刻有二十几个黑衣人冲出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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