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萍脑光一现,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每次带一身伤回来,说不定就是沈云殊搞的鬼。她火气上头,弯腰拾起石块,想趁乱砸死云殊。看到耿大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怯怯的扔下石块,转挑唆众人咒骂云殊。
云殊无奈又心酸。万般苦楚变成嗜血的仇恨,她忽然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到众人的脚底下。众人吓了一点,闭上嘴巴。
“我沈云殊为什么狠毒?全是被你们逼。我阿爷、我爹老实忠厚,全被你们压榨得累死。沈边叔,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你明明身体康健,为什么要装可怜,让我爹去给你们家种三天的地?你知不知道,我爹给你家种完地。我爹病了……你们连一句感谢的话的都没有?”
“沈长青,我明明没有偷桃子,你为什么冤枉我?把我绑起来,让我爹当着全村的人的面,跪下来求你?你可念过我爹娘的养育之恩?”
“沈放,当年云霁病重,为了给云霁治病。我和陆淮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上猎野猪,可以问一问你的良心是否生了蛆,将野猪据为己有,还在村里散发谣言,污蔑我和表哥……”
云殊一桩一桩的控诉。她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捏着,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往事强制冲入云禾的大脑,她忍不住扶在陆淮的肩头痛哭起来。
“我狠毒,全是被你们逼的。我爹娘生性善良,人善被人欺,所以才生得我这么狠毒……”,她不是天生坏种,而是被鲮鱼村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她不黑化,云禾被卖,云霁不知下落,而她兴许早就被浸猪笼,死在冰冷的潭水中。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有什么?”
人群中响起不屑的声音。云殊很快搜到这话是从黄芳草手中发出来的。这话无疑加深云殊的怒气,血气全涌到头顶,沸腾得奔薄欲出,如同千军万马,将所有人踩碎。
“去把那个瘦女人和胖女人给我抓过来……”
随云殊来的几个面相凶狠的扈从立刻从四面八方。像冲进鸡群一样,抓那两只显眼的鸡。
黄芳草和林翠萍被抓到云殊跟前。耿大伸出刀柄,在他们的膝盖上轻轻一敲,两人双腿一软,重重的跪在雪地里。
“小表哥,二姐,把爹娘牌位请出来我要让林翠萍和黄芳芳磕头认罪”
事情弄到僵硬的地步,沈叔公脸上余光。他佝偻着背脊,试图想劝云殊,“云殊,都是沈家人,给大家留点台阶下”
云殊红着眼睛怒问沈叔公,“叔公也觉得我狠毒,是吗?”
沈叔公之声不语。他内心觉得云殊把同族的人抓起来,鞭打至几乎丢了小命,是人都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
“沈叔公偏袒她们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沈叔公立刻否认。本着族里和谐,有时候确实偏颇了。可……沈叔公没有辩解,沈云殊不会相信了。
云殊双目猩红的看向所有人,一张面目可憎,令她唾弃。
“我娘的死全拜这两个女人所逼。我爹死了,我娘没人护了。她们设计把我大姐给卖了,至今下落不明。然而那些卖身钱,不足以堵塞那颗肮脏贪婪的心,于是她们又收了李麻子的钱,两人控制我阿娘,让李麻子侮辱我娘……”
林翠萍和黄芳草害怕得直冒冷汗。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殊不提,她们以为她不知道,心安理得。谁曾想,她等的是今天……
“沈云殊,你胡说……”,林翠萍辩解。事到如今,林翠萍依然不认自己曾经所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