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悦看着眼前已头发灰白的老人,不免生出了一些担忧,她刚才说等西陵事了带嬷嬷一起走,到时她和上官晨定会骑马离开西陵,忘了吕嬷嬷是上了年纪的人,她身体无法承受那样的奔波。
吕嬷嬷似乎也想到这点,点了点头,看着楚长悦:“三天后,你派人送我离开吧。我……我想先去桃源村见主子,把主子手上的产业清点一下,然后交到你手中,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这些年来,主子的产业几乎都已经变卖得差不多了,我留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你太多的忙,说不定最后还会成为你的拖累。。”
“这样也好,嬷嬷先行,我处理好西陵的事就回,到时我们结伴回去,给祖母一个惊喜”
“好,老奴都听小主子的”
吕嬷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感,她轻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奴这身子,没法同年轻时候比,经不起长途跋涉了,骑不了马,所以我打算坐马车先行离开。说不定我还没到桃源村,悦悦小姐就已经赶上来了。”
楚长悦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知道,吕嬷嬷的离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不成为她的负担。
楚长悦对于吕嬷嬷对自己的称呼没有再纠正,这并不是出于她的宽容或者无所谓,在她们的思想里受了一辈子奴役教育,想要一时间改变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了桃源村,有祖母在,还有大伯母在,对吕嬷嬷潜移默化改变一些习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她就不费那个心了。
当年楚家被西陵皇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楚家明面上的产业随后全被抄,最后就连大长公主的公主府,酒楼,茶庄,布庄这些都被皇家掌握在了手里。
大长公主和楚家当年被皇帝抄没的财富只是其冰山一角,实际上他们的产业和财富远超表面。皇帝,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不希望臣子的财富超越自己,这会打破权力的平衡。
同样,有底蕴的世家也深知,若要让家族长久延续财富不能轻易显露,这只有保持低调和谨慎,家族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权力斗争中生存并发展。
吕嬷嬷这些年一直按照大长公主的吩咐,逐步处理掉大部分的产业,只留下了一家茶楼和一家小酒楼作为打探消息的据点。
这两处地方,既是她的心血结晶,也是她对大长公主的忠诚。
楚长悦当初听祖母说西陵还有点嫁妆金银什么的没放在心上,以为最多也就是几万两银子左右,可等她见到吕嬷嬷后,在吕嬷嬷的带领下看到一众人抬出来的那数十大箱子的东西时,不要说是楚长悦就连上官晨也不淡定了。
楚长悦指着面前的大箱子,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落了:“嬷嬷,你……你说这些都是祖母当年留下的嫁妆”
“嗯,只有这些了,小主子,你等老奴一会,还有一个盒子呢,真是年纪大了,总是丢三忘四的”说完也不管楚长悦的反应,折身返回了房间。
上官晨的反应也如出一辙,他原本的淡定从容此刻已不复存在,几个大箱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触感柔滑,色彩斑斓,仿佛云霞降世;另一些箱子里则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银器皿,其工艺之精湛,令人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