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林业局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林业局也早已经下班了。 苏如意有些失望地说道：“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一早再过来。” 万安宁看着林业局大门口那间门卫室的灯还亮着，心中不由一动。 “你们上午过来的时候，跟门卫打过交道没？” 苏如意点头：“，在门外等着的时候，我给他递了一根烟，聊了两句，听他的口音，似乎是咱们h省的老乡，不过后来事情没办成，出来的时候我和钟大山情绪都不大好，只随便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万安宁稍作思索，带着苏如意到林业局旁边的小饭店买了二斤猪头肉一斤花生米，又买了二斤酒，两盒好烟。 提着这些东西重新到了林业局的门卫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警惕地从船窗户伸头往外：“领导们都下班了，有事儿明天一早再来。” 苏如意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大爷，还记得我不？我不找领导，找你叙叙旧呢。” 门卫虽然有些疑惑，但也开了门让他们进去了。 苏如意把东西放到桌上，看到门卫用小锅在炉子上煮饭。 “早上隔壁大爷说话，听您的口音很少亲切，就想等您下班了一起喝两杯说说话。” 门口看到桌上的烟酒和猪头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老家是h省的，小的时候跟着父母举家搬迁到这边了，小伙子你们是哪里人啊？” 苏如意高兴的一拍手：“我说大爷口音咋这么亲切，原来咱都是老乡啊！” 门卫大爷笑了笑：“你们也是h省的？” “可不是吗！我家都是h省龙口市新县的，大爷你老家哪里的啊？” 大爷笑了笑：“具体哪个地方的，我也记不清了，听我爹娘说，好像是z城下面的一个县……” “哎呀，大爷，咱可真是有缘呐，我们俩从老家这大老远的过来，没想到还能碰到您这个老乡啊，来，刚好您也下班了，咱一起喝一杯！” 苏如意把自己买的猪头肉和花生米摆放好，又往门卫大爷拿出来的酒盅里倒满了酒。 “来，为咱们老乡相见，一起喝一杯！” 三人举杯，苏如意和门卫大爷都干了，万安宁浅抿了一口。 放下酒盅，门卫大爷主动问起：“你们这个时候跑到东北来干啥？” 万安宁和苏如意正想着该怎么把话题转移到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上呢，听到他这样问，顿时一喜。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惆怅地说道：“唉，别提了，我们过来买木材的！” 门卫大爷的脸上带了几分古怪，他举起苏如意刚倒满的酒盅一口干了。 “那你们可买到了？” “买到了。” “嗯？”门卫大爷似乎没料到苏如意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眉头一挑：“买到了啊，那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看你们还是一副愁容不展的样子呢？” 万安宁接着话说道：“我们跟林场签好了协议，今儿早上我哥跟着林场的人一起过来报备，结果林业局这边说我们证件手续不合规……” 门卫大爷没说话，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万安宁给门卫大爷满上了酒，又举起自己跟前的那杯一饮而尽：“大爷，我敬您。” 门前大爷也举起酒杯喝了干净。 万安宁连忙又给他满上。 “不瞒您说，我们的手续肯定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到位……大爷，您一直在林场工作，懂得比我们多，肯定知道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门卫大爷举起杯神秘一笑。 “你们啊，并没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而是人家做得太到位了！” 他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万安宁和苏如意均是一脸的疑惑。 “大爷，什么叫人家做得太到位了？” 门卫大爷把酒杯放到桌上，苏如意忙给给他满上，姿态放的很低：“大爷，我们初来乍到的，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您看在都是老乡的份上，帮忙指点一二！” 门卫大爷对于万安宁和苏如意两人的恭维很是受用，稍微拿乔了一下，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跟两人讲述了起来： “我要是没有记错，今儿早上跟你一起过来的，是红星林场的人吧？” 苏如意点头：“您老记性真好，的确是红星林场的人。” “实话跟你们说，你们前脚进去，后脚红星林场之前合作的木材公司的人，就跟了进去……” 苏如意想到早上他们来报备的时候，跟他们对接的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证件资料不合规则之类的，正当他准备盖章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出去了一会儿，等再回来，就直接告诉他们证件资料不合规…… 他一下变得气愤起来：“怪不得刚开始的时候没说不合规，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说我们的证件资料不合规了，原来是有人使坏啊！” 他在坐票车来林业局的路上就已经把跟钟大山过来报备时的情景，跟万安宁说了一遍。 现在听到门卫大爷说，之前跟红星林场合作的木材公司的人，也紧随其后进了林业局，他们想要做什么，根本不用脑子想就知道！ 万安宁倒是没像苏如意一样生气，她低头想了一下，看向门卫大爷：“大爷，你的记性真好呀，我就不行了，一个人见过一面之后，要不了一两个月就忘记了……” 门卫大爷哈哈一笑：“小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问我为啥会记得这么清楚吧？” 万安宁抿唇一笑，并没有计划。 门卫大爷也不生气，又喝了一杯酒，笑着说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在这看大门有十来年了，不敢说十年前过来的人我都记得吧，但你要说五六年前有谁来过咱们林业局，我必定记得清清楚楚！” 万安宁朝他竖起大拇指：“大爷果然厉害啊！” “这不算啥，而且，我认识红星林场的那个钟大山，是因为他基本每隔几个月都会过来，至于木材公司的人……他们来的就更勤了，咱们林业局大大小小的领导，跟他们关系都处的很好” 听到最后一句，万安宁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是遇到了最坏的情况！ 苏如意见万安宁脸色不对劲，忙又给门卫大爷满了杯酒，笑着请教：“大爷，照您这样说，那我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大爷夹起一块猪头肉，慢条斯理的嚼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