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戎，李雍感觉他应该不会闹出什么问题，就打算让他留在这里。</p>
“看好你三弟，这样的事，你们三兄弟要好好帮衬。”</p>
“儿臣明白。”</p>
皇帝和皇后的仪仗慢慢离开齐王府，李戎不会对嫂子的离世有什么悲哀，但想到自己今日不用到先生那里上学，就开心不已。</p>
不过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与周围人的哭丧脸是如此的不匹配。</p>
“别傻站在这里，去灵堂看一看。”</p>
听到二哥的命令，李戎自然不敢违抗。</p>
“好，我明白了。”</p>
在马车里，李雍正好想起青阳道人刚回京师，于是他派人去召见青阳道人去景明殿。</p>
从殿外进来的青阳道人，朝李雍刚行完礼，李雍就询问他。</p>
“道长，朕的长子能有后吗？”</p>
“陛下，这样的事，臣无法预料。”</p>
对于青阳道人，李雍一直认为他能通晓一些阴阳数理，但没想到他居然说什么无法预料。</p>
“陛下不必惊讶，人命乃天数，凡言能通人命者，皆是虚言。”</p>
青阳道人看出李雍的惊讶，于是出口解释。</p>
“人命为天数不可通，那道长如何知晓朕是天子？”</p>
“人命固然不可知，然国运大势可以知之。臣不知凡人命运如何，但知天下大势之变化。”</p>
如果一个人可以知道天下人的命运，那他改动凡人的命运后，是否和他所知的那个命运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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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改动，那知晓的意义何在，况且但凡知道细致的凡人命运，又如何不会有改动。</p>
人不可知未来之路，只能观未来之势。</p>
所谓知晓凡人命运者，皆是虚妄。</p>
“朕本想问问道长人生之事，看来也是想多了。”</p>
青阳道人微微一笑。</p>
“陛下，人生皆在自己，上苍从未规划人之一生，但梳理人世大道，供凡人经历。”</p>
“你的意思是说，上苍制定法则，然后由我们自己去经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我们自己？”</p>
“正是如此，陛下之所以为天子，承天命，乃是陛下依靠自己，获得上苍的认可，然后得到天命，并非上苍自陛下出生，就选定陛下为天子。”</p>
李雍对于青阳道人的话，深思许久。</p>
人生乃是自己的人生，一味的追求上苍保佑，不过是自己抛弃自己的人生。</p>
在上苍的法则世界里，活出自己的人生，才能称之为一个无悔的人生。</p>
齐王妃的丧礼，在京师举办数日。</p>
按照礼部和李雍的规定，李胜将要带着韩鸯的灵柩返回济临城，然后下葬在魏灵钰的陵墓旁。</p>
临别时，李胜进入皇宫，去坤宁宫面见李雍和刘苑。</p>
“等你安葬完韩鸯，朕会重新给你选定一个齐王妃。”</p>
“父皇，儿臣不愿再娶。”</p>
李雍摇摇头。</p>
“你娶妻生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齐王府的继承人，你母亲陵墓的看守人，齐王一脉的延续，都要靠你的后人。”</p>
李胜咬着嘴唇，并不回话。</p>
“朕允许你先回去休整一两年，然后朕会给你选定新的齐王妃。”</p>
当初进京的齐王队伍，是如此的欢快，而今离京却是如此的悲哀。</p>
旧人依依绕心怀，</p>
新坟凄凄缠胸意。</p>
人世悲欢难预料，</p>
逆旅萧瑟几回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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