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对于白青云的爱，总是这样的浓郁。 她有那样的幸运，但女儿可未必就有啊！ 她看着优秀的白青云，自然是哪儿哪儿都满意。 但一想到未来会因为不懂那些琴棋书画，只知道舞刀弄枪，遭人家的嘲讽，自己就开始揪心。 白母虚心的请教：“那依素娘子所言，该当如何呢？” 白青云那跳动的眼皮，在白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上了振动器。 餐桌上的饭菜都已经被大家收拾，就连桌上的油污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要不是前院保持着过去的家具风格，两人估计这会儿都会移步到沙发上闲聊。 白青云的眼睛转了又转，努力寻找时机。 随后就见白青云凭空变成一套茶具，用镊子取出木制茶叶盒中的几片茶叶。 白母最近也经常看见白青云当着自己的面使用空间，因此对凭空变出来的东西并不意外。 更让白母在意的是，素娘子的面色如常，像是在看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对素娘子在女儿心中的地位，更加确信两人的关系匪浅，自己心中也下意识的更加信任对方。 素娘子看着白青云的动作，刻意放缓了自己的声音，等着那茶泡好递到自己的面前。 白青云刚想转移话题，当着白母的面好好夸赞素娘子的茶艺，就听见那人开口说道。 “最好的，肯定是请人在家教导。不过……” 白母也听出来素娘子心中的迟疑，自己的身世在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随后也放心开口。 “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家中确实也是延请名师教导。当初……我的祖父特意请了宫中的教导嬷嬷。” “那嬷嬷是……教导过先皇后的。” 先皇后便是出生民间的皇后，也是大皇子和大公主的生母。 来自民间的皇后，不懂皇宫的礼仪，自然就成为了世家和官员口诛笔伐的对象。 陛下特意寻来先朝在皇宫里伺候的老人，选了许多家世背景清白之人，放在皇后的身边教导礼仪的同时，还能帮助皇后处理后宫诸多事宜。 只是再家世清白的人，入了宫，都会被大环境所影响。 世家的人将手伸进这群人中，其中就有几个被收买的 先皇后第二年就薨世，也是这样的身边人起了作用。 陛下也不傻，当即下令彻查身边的那些宫女嬷嬷。 那时候刚刚建朝，后宫漏的就跟个筛子一样，哪怕是不在京都的人，某个粗使的宫女就有可能是某个官员眼线。 虽然不会带来巨大的收益，但也不至于做个眼盲耳聋之人，及时了解宫中的动向。 这样的人也好找，都不用从小花费时间金钱培养，直接在那些人中花些银两就可以。 真正有些利用价值的，都是那些世家大族从小培养，放在各宫的身边人，在关键时候起作用。 为了保护这些人，没准还会学其他人一样，放几个明面上的钉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也因此，陛下的彻查并不难，甚至意外的顺利。 只是看着这身后之人的名单，也震惊了许久。 开国的皇帝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他的环境也不允许自己会成为一个心慈手软的君主。 被调查出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受到了处罚。 就连负责传递消息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打了板子后高调逐出宫去。 他们的家人原先也是收到背后之人的好处的，此刻被这样的场景吓到，甚至都不敢出来将自己的亲人接回家。 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颤颤巍巍的扶着受伤的亲人，顶着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那些宫女还好，就是在嫁人的时候不太顺利，但若是真的放下身段，寻个泥腿子，也能过完一生，顶多就是贫苦了些。 但那些进宫的太监，可都是净身的。 这世道，除了皇宫，可没有多少他们的生存空间。 若是的陛下器重，最后荣归故里，最后有体面有金钱，不愁吃喝，才是最好。 即便是不得器重，在宫里混的许多年，也足够自己买个宅子买点铺面或者几亩地，也算过的不错。 但如今，他们被丢出宫去，是不允许携带宫中的任何物品。 就连身上织室做的外衣，都被扒下来。 打板子的时候，只着里衣，若是里面穿的厚些，还算好的，上面只有一层血迹，里面受伤也轻些。 若是像宫女一般，穿的轻薄，不仅上面布满血迹，甚至还有些被打烂的皮肉在上面。 不过不管是厚薄，陛下亲自下令打的板子就没有轻的。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丢在宫门的一边，行走不便，动弹不得，有些还直接被吓晕的。 宫外的百姓对太监的好奇心本来就重，听说后纷纷会赶来凑热闹。 若是在往常，宫门外是禁止闲杂人等逗留的，守门的官兵看见，有时候不仅只是驱逐，还会抓起来审问，确定你是不是对宫里的那位有不轨之心。 但如今，却放任那些百姓围观，为了维持正常的秩序，还特意多放出一些人出来将百姓控制的可控的范围内，保证宫门口的正常通行。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切就是陛下示意的。 这些人将皇权不当回事，罪刑又不严重，若是轻易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 因此，陛下不仅在明面上对这些人处罚，还有意无意的用这种方式，打掉这些人的自尊，让他们以后的生存都艰难。 至少，在以后，他们进入权贵的圈子里做工，是难了。 权贵虽然有权有势，但也不会傻的跟皇家直接作对。 皇家不要的人，这些人要了，岂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可以说，他们的下半辈子，虽然活着，但生不如死。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嫁个好人家，其余的有被卖进青楼的，有被为奴卖去匈奴高丽这些邻国的。 即便是嫁人后，还得期盼着自己身后的主子是个良善之人。 否则，不仅仅是自己死，自己的娘家和夫家，都难幸免。 可能窥探皇室之人，又岂是能用良善一词来形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