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这都是您安排的吧?”
结果对方摇摇头。
“不全是是否您现在还认为,高领主们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
索什扬露出苦笑。
“不是我认为,而是远征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以及我服役这么多年来所目睹的一切,很难让我相信有任何的好事会与他们有关,虽然说螳螂勇士的事解决了,可他们出尔反尔的行为我也记住了,您是您,他们是他们。”
提瑞恩笑着摇了摇头。
“索什扬战团长,我也已经为帝国服务了上百年,亲眼见证了死亡和勾心斗角是如何改变高领主们的,虽然我有时也认为他们中大部分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精神都不正常,然而我也知道,他们其实都是人中之龙,您肯定对此有所怀疑?您认为这些左右着整个帝国走向的高领主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永远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争个不停,但您仔细想想,他们只有十二个人,想想这意味着什么?如今人类的数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在失去了坐在王座上的祂的指引后,正是这十二个人引导着我们这个贪婪且繁殖力旺盛的种族总有些碌碌之辈可能有这样的幻想,高领主们昏庸,迟钝,无所事事,如果让他们有一天能登上顶峰,坐在金色的座椅上向整个帝国发号施令,他们肯定能做得更好,可我能告诉你,这些想法是多么愚蠢,我侍奉过不止一任高领主议会,我能毫不犹豫地告诉您,虽然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但他们毫无疑问是我们中最优秀的。”
听完后,索什扬陷入沉思,提瑞恩的话语确实敞开了另一扇门。
“我也能够明白,您在作战时感受到的东西,泰拉上的缓慢的决策流程如同无底深渊,让人觉得既无意义,又很沮丧,一万年来,帝国决策机构的运转速率令人苦闷地越来越慢,这是事实存在的,因为形势只会越来越复杂,每一任高领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们必须小心应对每一场异形入侵让其不再扩大,耐心地衡量所有无尽的战争中所需要的力量,压制着审判庭近乎疯狂的需求、半独立的刺客庭的黑暗行动,束缚着国教的权力,他们必须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挡着层出不穷的暴动、内战、狂热和愚行所引发的每一次报告。”
说着,他轻叹一声。
“帝皇垂怜,索什扬战团长,若您对帝国历史有所了解就应该能明白,帝国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统治而建立的,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征服和压迫,它就是为了大远征而创造的,帝国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台战争机器,由帝皇与祂伟大的儿子们构建,它根本没有准备过在一个较为和平的时代继续运作,按理说它也不会一直如此,这台战争机器最终应该铸剑为犁,但…一切随着帝皇进入王座而中断了,帝国这台战争机器该如何停下来,该如何在没有帝皇带领的情况下运作,该如何在大远征的回音消失后存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只能依靠一代代高领主们那有限的智慧和心智去尝试维系和修补这台活在大远征时代的遗物,就像这山阵,即便一代代帝国之拳们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它的破败,这本不应该是凡人的大脑能够承受的,人力终有尽时。”
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索什扬,在对方说完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假如一个原体回到帝国,是否一切就能有所改变?”
提瑞恩眉头微皱,侧头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答道:
“也得看是哪一位,但无论怎么说,原体那来自帝皇的血脉决定了他们不容置喙的权力,只有这样的权力才有可能撬动帝国这台破旧机器并更换它的零件。”
随后提瑞恩,我敏锐的眼睛告诉我,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推动此事,它甚至能让几个高领主超越界限联合在一起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去调查某些反常的政治风波的内情,因为这往往可能代表着一场政治海啸的前奏,比如几千年前刺客庭的那次暴走,我的职责要我预防这种事再次发生,然而我的调查被中断了,因为我嗅到了危险,这股力量很可能来自皇宫内部,甚至可能与禁军有关,索什扬战团长,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索什扬沉思片刻,随后摇摇头。
“没有,我只是履行一个身为阿斯塔特的职责。”
提瑞恩看着他,没再说什么,但索什扬能够从对方眼神里读出四个字——
你在撒谎。
索什扬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政治动物的嗅觉真是可怕,不过有些话确实无法对外人说,之后对方就离开了永恒忠诚号,索什扬也开始下令准备一周后进行的凯旋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