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纯净世界的天空,很蓝,很大,大到包容了整个世界,大到将一切都染成了蔚蓝色。
异星的山川,高峻的山峰,挺立在云雾之下,穿过苍穹,不带有五颜六色的单纯的灰,崎岖嶙峋的磐石,深邃高远,然后晨曦初照,若隐若现,再者风雨欲来,奇峰遮天,不论四季粲然流转,却以漠然的姿态,重重叠叠,切碎斑驳的日影,满目怅然。
陌生的河流,不知何地的深谷之下,流淌过潺潺溪流,在跌宕起伏之间,盘绕九曲,百转千回,鳞光闪闪,清澈的溪流不曾见过深厚泥沙,欢跃着跳动,晶莹剔透,然而正是在流出的山口,豁然开朗之下,汇成奔泻千里的所谓江河。
神秘的森林,古木青葱,根须纠缠一起,而那之上的便是腐朽千万年的沉淀,由尸体所堆积出的美丽乐园,生命在其中肆意游荡,而后失去生命,而后诞生生命,唯有碧波翻滚的注视,如同沉默哨兵一般的树木冷眼看穿代代轮回,只以青叶皴擦点染勾勒生命的赞歌。
遥远的大海,一浪堆叠一浪,平静浩渺交织,晴空万里,沉鳞竞跃,一望无际,蔚蓝在轻声絮语,微荡涟漪。
沙漠,烈阳照彻四野,死寂贯透鸿蒙,炙热,漫漫,浩渺,沉默,而当夜幕降临时,便是满目璀璨,星光伴随着骤然的寒冷,世界安然入眠。
喜悦的雨中,恰然的模糊与距离陡然浮现,方舟几乎从不下雨,似乎这是只有世界之魂才能赋予的奇迹,为不愿再直视身周的事物们垂下帘布,遮蔽着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隔阂,沉醉在沁人心脾的温凉之中。
除了景致,还包括了遭遇。
穿着简单护具的人类士兵,披着破烂衣袍的人民平民,带来的只有暴烈,残忍,他们不可计数的蜗居于灯火幽幽,灰暗肮脏的巨型城市中,一个将战争置于一切之上的文明,笼罩在一个伪神肆意宣泄自我的灯光下,无论是拥有着歌舞升平,还是阴暗角落中昏睡的躯体,都沉醉于暴力,沉醉在信仰的麻痹之中。
只会嚎叫与挥舞武器的绿皮,最深刻的印象永远是刺鼻的孢子恶臭,还有回荡于耳边的不同音调但含义却相似的战吼,以及无穷无尽的破坏
科摩罗的亲族,堕落,放荡,残忍,早已失去了艾达应有的品格与雅致,只剩下了为生存而孕育的恶毒。
虫族,无边无际,不可计数,带着最原始的贪婪,吞噬一切,与其说是生物,更接近于病毒,一场蔓延于现实中的瘟疫
终点,是所有灵魂的最后时刻,那是所有融合在一起的绝美又绝望景象,那一刻,模糊了所有艾达心灵所能遍布到的每一个角落,仰望天空因恐惧而颤抖的他们放弃了思想,回归了永恒的黑暗,厚重的暖意与冷意压迫空气,无法哭泣,无法喘息,似乎只有依旧欢笑着的孩子们,吹出又一个五彩缤纷的泡泡,飘向空中,轻轻地破碎了。
但黑暗中却点亮了光,那是先知们燃烧自己灵魂的光,所有艾达向着那些光聚集,他们拥抱彼此,彻底敞开彼此,这个古老种族的思想和意识足够强烈时甚至能够扭曲某些现实的结构,这是它们辉煌的根源,也是它们陨落的祸端。
最终,索什扬与维罗妮卡站在了曾经的玛兰泰的先知穹顶下,破碎的地面遍地蓝色的异花,花瓣随风飞舞如同漫天的蓝蝶。
“嗯?这是——”
突然索什扬发出了惊讶的思绪,因为他注意到这个奇异的世界里有一个更为奇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