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的话里只是提了要和大家商量一下,不过并没有提别人同意或者不同意时该怎么办,对于这最为重要的情况,显得非常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这从头到尾只是一些场面话罢了,别人同不同意又能够怎么样,他主要看的是王海洋的意思,只要是王海洋首肯了就行了,别的人的意见压根儿就不重要,或者说不会对他的决定产生任何的影响。 就比如现在作为当事人的棒梗,他虽然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可是哪里又有他说话的份儿呢?只能听从安排,服从指挥。 读书学习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家务什么的他什么时候做过,扫公共厕所那就更加没有干过。 对此,他的心里当然是有想法的,因为他一点儿都不想要答应下来。 可是他的想法重要吗? 根本就一点儿都不重要! 没有一个真正能拿主意的人会去在乎他,这个劳改释放分子的感受的。 在棒梗的满心郁闷中,他就这样被安排好了,没有话语权的他只能是默默的吃着饭菜。 眼前的这些东西他已经馋了好几年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手口不停的吃着,虽然有着敬畏之心,让他不至于一点儿吃相都没有,可吃东西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着各种吃食。 不过等到最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这时候他的嘴里吃着的这些肉食,却不光是香味扑鼻或者十分解馋。 而是他吃着吃着,反而有了味同嚼蜡的感觉,越来越没有滋味,越来越难以下咽了。 要不怎么说吃东西也是要看心情的。心情好的时候,即使吃着粗茶淡饭也会感觉到香甜。心情不好的时候,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那也是寡淡而无味的。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会过成那个样,出来了也是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他的心里就更加的对出主意的王海洋怨恨,眼神中也是有着厌烦的情绪。 终归是个孩子啊,虽说牢狱之灾让他稍微的有了一些城府,可是在老谋深算的人面前,就显得过于稚嫩了。 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负面情绪,几人都看到了,不过这话没有人去当面的就点出来。 秦淮茹是恨铁不成钢,可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去说棒梗,她也不清楚除了她别人有没有看到,要是说出来了倒还坏了事儿。 闫阜贵则是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小毛孩子一个,机会反正是已经给了,珍惜与否在他自己,真想要作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而秦铁则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不停地喝着酒吃着菜,动脑子的事情确实不怎么适合他这种人。 至于王海洋完全就没有让他意外的,他从来都没有相信棒梗的想法,所以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还指望着棒梗帮他解决问题呢,巴不得他继续作妖下去。 所以,害怕出事儿的秦淮茹一直都在努力的活跃着气氛,而闫阜贵和王海洋也当做不知道的,附和着喝酒吃菜。 一顿饭吃着吃着就变成了各有心思,这个气氛就有些奇怪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秦淮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于是,她决定再次尝试活跃气氛。 “来,多谢三大爷和海洋的帮忙,我在这里再敬你们一杯。”秦淮茹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几人见状,纷纷响应,举杯共饮。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了,酒足饭饱的王海洋和闫阜贵起身离开,秦淮茹忙起身送着二人到了门口。 “三大爷,到我那儿喝点儿茶醒醒酒?” 站在门口的王海洋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当着几人的面对着身边的闫阜贵说道。 “好啊!酒喝的有点儿多,喝点儿茶正好可以清醒清醒。 不过还是不去你家了,你家里有小孩子,抽烟什么的也不方便,现在天儿可有点儿冷。还是去我家里吧,你给的茶叶我还没舍得喝呢,正好你去帮我开开张!” 闫阜贵哪里不知道他是有话和自己说,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不是去王家,而是去闫家。 总不能这个天儿还在屋外喝茶抽烟吧? “行,那就听您的,我家里确实是有些不方便。” 王海洋呵呵一笑,他当然明白闫阜贵说天儿冷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又向秦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跟自己一起出去。秦铁也是心领神会,跟上了王海洋和闫阜贵的脚步一起走了出去。 再次和秦淮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三人也就离开了。 人刚走,秦淮茹就把门给关上了,同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原本微笑着的脸庞变得有些严肃,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阵阵烦躁。 而棒梗则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刚才有王海洋在时候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自由自在地享受着美食。 “棒梗,刚才你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为什么会表现出那种眼神?还有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送一送客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非常的没有礼貌的,人家会说你没有家教。” 秦淮茹看着棒梗,有些不快地问道。她觉得棒梗今天实在是不应该这样,让她感到气愤和担忧。 “我什么眼神?你想让我有什么眼神?他们都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愿意去做的,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对他们感恩戴德吗?” 面对着指责他的秦淮茹,棒梗可一点儿都不发怵,而且没好气地回怼道。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他应该感激那几个人。 “至于说送人这事儿,我才不去呢,他们好不容易走了,我这才能够好好的吃顿饭,我还去送个屁啊!” 棒梗越说越有劲儿,嘴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嘟囔道。他觉得那两个人走了,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享受一顿安静的晚餐了,送人完全就是耽误他的时间。 “还有礼貌什么的,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家教这玩意儿,我从小就没有,爱说说去呗!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棒梗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觉得这些所谓的礼貌和家教都是虚假的东西,他不想被它们所左右,也不想太过于低声下气了。 都已经答应了秦淮茹的要求了,那肯定就不会反悔,这点儿他还是相信秦淮茹的能力的。 “你怎么能够这样子想!” 秦淮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被人重重地打击了一下。 她无法理解棒梗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真的四年的劳教生活一点儿都没有对他有所改变吗? 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竟然还是这样,这让她感到一阵深深的困惑和失望,仿佛自己对人性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棒梗并没有再次回答秦淮茹的问话,因为他觉得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继续念叨个什么劲儿?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吃点儿好东西呢,刚才他可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满桌子的好东西他根本就没吃多少。 ——————分隔线—————— 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一片宁静祥和。微凉的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丝丝凉意。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前院儿闫家,刚一进门,闫阜贵就自顾自的去拿茶叶泡茶去了,并没有招呼他们。王海洋和秦铁则显得自在得很,两人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毫不客气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趁着闫阜贵泡茶的间隙,王海洋点燃了一根儿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秦铁,好奇地问道: “刚才看到你几次都有着欲言又止的样子,每次都被秦姐给阻拦住了,是不是今天去接人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 秦铁看了一眼王海洋,丝毫不带犹豫的说道: “刚才秦姐在,我一直不好说,就是我今天去接人的时候,那个小王八蛋非常的不老实。 一出来就趾高气昂的,不但嘴巴里面不干不净的,还敢直呼姐姐的名字。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全部都是些龌龊的不得了的想法。 所以听到你们想要给他机会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们一声,不能够对这个小崽子抱有太大的幻想。” 对于这个情况王海洋是一点儿都不稀奇的,甚至他都能够想到棒梗的嘴里会说哪些话,所以他才会让人陪着秦淮茹一起去接人。真要是没人陪着去的话,估计秦淮茹会被呕死。 “哈哈!那你当时是怎么样做的?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你姐出言不逊?” 王海洋笑着问了秦铁一句,而秦铁则是眼睛一鼓,仿佛心中的气还没有消散。 “当然不啊!我的那个暴脾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些呢?就算看到别人被欺负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何况这还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让她白白地受欺负呢? 所以我在劳教所门口就把那个小崽子的裤子给扒了下来,狠狠的给他抽了一顿,打的他是哭爹喊娘的,要不是姐过来帮着他求情,我一定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给他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王海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开始想象起当时的情景:秦铁用那粗壮的手按着棒梗的屁股,然后狠狠的抽着。想到这里,王海洋笑得更厉害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棒梗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接着,他看向秦铁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心中不禁感叹道:“这双手真是够大够糙的,估计棒梗当时就被抽的呼天喊地的。” 最后,他拍了拍秦铁的肩膀,调侃地说:“哈哈,我说那个小兔崽子怎么一直都不敢正眼看你呢?他怕我不奇怪,毕竟是我把他给送进去的,但是不敢看你就让我有些纳闷儿了。原来如此啊!” “不过打的好,这个坏种就该被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说错话该付出的惨痛代价。 说完,他又大笑起来。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的话是相当的下流无耻,而且说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妈妈,这特么的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的吗?按理说不是应该谁说自己的父母就和谁去拼命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去说自己的妈妈呢?” 秦铁一边吐槽,还一边儿的发出着自己的疑问,他真的是不能够理解这个缺货。 “哈!这就说来话长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来,这一切可都是棒梗那个老虔婆奶奶教的。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王海洋摇着头说道,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 棒梗的奶奶,那个被称为老虔婆的女人,一直以来都对秦淮茹充满了敌意和偏见。她总是找各种机会刁难她,甚至教导棒梗也对她抱有恶意。 这种情况让秦淮茹感到无比困扰,但又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然而,即使贾张氏那个老虔婆那么的欺负秦淮茹,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或报复。她选择了宽容和理解,试图用自己的善良去化解矛盾。尽管遭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她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的态度,努力生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王海洋的帮助下秦淮茹逐渐的成长起来,也学会了坚强面对困难,不再轻易受到他人的影响。 也使她明白,人生中总会有一些人不喜欢自己,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要放弃自己的信念和追求。这些经历让她成为了一个更加成熟、坚强的人。虽然那段时光充满了痛苦和挫折,但也正是这些经历让她现在变得更加优秀。 王海洋怔住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甩掉了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回过头来继续和秦铁聊着天。 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他们转头一看,原来是闫阜贵已经把茶泡好了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