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信沉默不语的练字,男人行笔迅捷,用笔有力,一个薛字在纸上展现,他不过三十几,俊美的面容此刻带着些许冷淡,嘴角微微轻抿,面对爱妻的主动,乌黑深邃的眸里划过涟漪,却也仅仅如此。
见他不理会自己,钱余莉也不恼,就这么坐在椅子的一侧看着他,【都说看着漂亮的人能长寿,我这不得活个千岁?】
003:【所以祸害遗千年也是真的。】
薛长信将纸张写了一张又一张,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团也渐渐多了起来。
眼见墨水没了,钱余莉就主动站起身来他旁边研墨,一手揽着另一只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微垂着头,在烛光的衬托下眉眼多了几分柔和,“薛郎,是怪我不顾我们的长子,不给薛府脸面,还是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这件事?亦或是皆有?”
薛长信握着毛笔的手微顿,轻轻抬眸,“子敬到底是我的儿子,我要说不介意,那定是不可能的,但之前我已经将马场划到了你名下,夫人又何必做到这一步呢?可我也做不到多加责备你,亦或是去关心子敬的行为,只想在这里安静片刻,整理思绪。”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长子蠢成那样,但要他看着长子就这么颓废磋磨一生下去,他也做不到,所以知道了钱余莉换了他送给子敬的马匹后,他是有气的,但这气他说不清是气钱余莉的自作主张,还是气薛子敬的不上进。
钱余莉磨好了墨水,就来到了薛长信身边,给他按在椅子上,来到他身后给他捏肩,声音轻柔,“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我这般心狠何尝不是想让他回头?可是薛郎你也看见了,就算是他没了皇子伴读的好差事,也因为及笄礼的事没了体面和名声,还是不肯放弃白婉回府认错,我心里也是疼他念他的,但他实在是……”
薛长信抿唇,许久才回头握住了钱余莉的手,眼含期待,“夫人,我只问一句,若是那女子愿意给子敬做妾,你能原谅子敬吗?”
为了这个儿子,他在白婉这件事上让步了。
钱余莉眼底划过暗色,并没有甩开薛长信的手,“薛郎为了子敬想尽办法,穷尽心思,我也能明白你身为父亲的心情,可子敬怎么肯?他一直嚷嚷着要那女子做正头娘子,那等女子的身份,就是给我做丫鬟我都嫌脏,子敬却还为了对方去了薛府和我们分别,足以见他的坚定。”
薛长信点点头,肯定钱余莉的话,“是,我知道,可若不是为了子敬,我也不愿意那女子进郡主府半步,污了你的眼也脏了郡主府的地面,但若是我能劝说子敬退让,让那女子做妾室,夫人能不能让他回郡主府,之后再由我亲自教导,等他再大些许就不会如今日这般糊涂了。”
薛子敬是他的长子,以前就很优秀,现在不过一时糊涂,假以时日定能清醒。
钱余莉眸光沉沉的看着对薛子敬还有着希翼的薛长信,并没有打击对方的自信,毕竟这两人的父子情分不是她轻易几句话就能打碎的,只有真的发现薛子敬的愚蠢后,薛长信才会对这个儿子死心。
“好,若是薛郎真的能说服薛子敬,那我也愿意将他接回郡主府,但是先说好,他的及笄礼我是不会补办的,他在皇长孙身边的伴读差事我也不会再替他去求,你也不能为他去求谁,我不想你因为他在外人面前难做,他的未来都得让他自己去闯荡。”
薛长信重重点头,“好!”
钱余莉最后还是没有告诉薛长信自己怀孕的事情,她靠在薛长信的肩膀上,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