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颖者,时之枭雄者,今雒阳之变,玄德兄当心中有数,汝师子干先生怕是难以为继了。”
话音落下,刘备面色一变,遂变得暗淡无光了起来,而门外的张飞、关羽二人则是眉头一皱,心中颇为有些不悦,但并未发作出来,紧接着,他们便听见他们的兄长刘备苦笑道:“叔弼当真是一针见血,听君此言,此行不虚此行。”
“言重。”陈煜只是轻轻摇头,这样的结果,他能看得出来,刘备亦能看得出来,只是刘备心存侥幸罢了,毕竟身为汉室宗亲,他亦是希望朝廷能兴盛,只是如今陈煜的话,算是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紧接着,陈煜便看向刘备道:“玄德兄千里迢迢来此地,怕是数日前就应该到达了才对,不过,看来应是先去找了子琰先生后,才来煜的寒舍。”
“正是。”
刘备倒是也没有意外陈煜能猜测的出来,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他刘备和陈煜并不熟悉,甚至未曾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来到此处,固然想要找黄琬一下,毕竟黄琬和他的老师卢植的交情不错,故而,刘备向黄琬要了一份引荐,不过,看来他算是多此一举了,引荐书如今还在自己的怀中。
“玄德兄倒是坦荡。”
刘备此人心怀大志,行事坦荡,倒是让陈煜颇为的好奇,这样的一个人,说白了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能从一个卖草鞋的最后三分天下,其昭烈二字足以说明了一切。
“备虽非赤城君子,但亦非诡谲小人。”
“玄德兄所言,煜倒是极为认同。”
随后,二人便开始了聊起了家长里短的,刘备似乎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倾诉对象,向陈煜诉说着自己的心中的苦闷,这些六年来,心怀大志,和张飞、关羽二人结义,投进平定黄巾之祸中,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却是因为朝堂昏暗,最终回到幽州,在同门公孙瓒的麾下做事,而门外的张飞、关羽二人眼中亦是有着落寞之色,他们兄弟仨人皆胸怀大志,欲要为朝廷为天下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然而世道不允!
天!
何其不公!
良久后,当刘备说完这些,面容上的苦闷之色一扫而尽,重新恢复从容不迫的笑容,似乎刚才说这些话的人并非是他刘备一般,只是刘备心中亦是感到些许的不解,为何他会向眼前的陈煜说出这些话来。
闻言,陈煜亦是颇为感慨,看向刘备道:“中平元年时,煜在雒阳见到玄德兄,当知玄德兄为人,以为救下郎中张钧可让玄德兄实现心中抱,然世道无常,固张钧的命救下来了,只是看来玄德兄的际遇未曾变好。”
听到陈煜的话后,刘备倏然抬头看向陈煜,六年前,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而且后来他也听说为他仗义执言的张钧差点死在牢狱中,幸得大将军何进所救,才免了一死,只是,刘备不曾料到,张钧的性命竟是眼前青年所救。
至于陈煜话中真假,刘备当不疑有他,因为他能说出当日他和张钧所说的那些话,便足以说明一切。
遂刘备苦笑道:“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今见朝廷危难,但无能为力,备愧对先祖!备当真无用至极!”
闻言,陈煜则是面色凝重的看向刘备道:“玄德兄何必妄自菲薄,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玄德兄为汉室宗亲当有一番作为,依煜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