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记住了!”
章越当即向陈襄,曾巩二人告别。
而曾巩看着章越的背影,欣赏地点了点头道:“章家的子侄真各个有名家子弟风范!”
陈襄笑道:“子固,三郎虽是章家子弟,但不同于子平,子厚,实是出身寒家。”
“寒家如何了?”曾巩不以为然道,“你我不也是寒儒出身。”
陈襄笑道:“这倒也是。说来此子虽是寒门,但实乃可造之材。”
曾巩之父曾占易官至太常博士,曾巩祖父曾致尧更是官至吏部侍郎。
但曾巩却称自己为寒儒,是因其父早被罢官,身子也不好,长兄逝去后,曾巩虽身为次子,却负担起抚育四个弟弟,九个妹妹的责任。以至于他生活一度十分清贫,之后又接连科举不利,打击甚大。
曾巩一度灰心丧气还与老师欧阳修说打算放弃仕途,幸得欧阳修挽留。
不过转机到了嘉祐二年,曾巩与弟弟曾牟,曾布,堂弟曾阜,以及二妹夫王无咎,六妹夫王回六个人一起考中了进士。
此事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了南丰曾氏。
不过曾巩的名次并不好,名列丙科,也就是进士越。
曾巩听陈襄夸赞章越,不由道:“欧阳学士也在我面前也对此子赞不绝口,以古灵先生的识人之明,此子断不是池中之物。”
陈襄奇道:“子固兄,何来对此子有这些打探?”
曾巩道:“实不相瞒,我方才入内见此子俊秀挺拔,规矩守礼,心知不凡,本待走了后再询问,没料到他竟知我的身份。如今我家七娘八娘九娘都尚未婚配。”
陈襄恍然道:“好个曾子固,原来你打得是我学生的主意。”
曾巩肃然道:“父兄临终前交待之事,巩岂敢不尽命么,一日没有着落,我一日不得安枕。”
陈襄看了曾巩一眼,对他也是由衷佩服。
曾巩父兄病逝后。
曾巩作为家中年纪最长男子,将几个弟弟都培养成才,还为几个妹妹都挑选了极好的婚事。
如长妹妹夫关景晖为浙江山阴人士,虽未中进士,但文采出众。
三妹夫王安国,出自临川王氏,是挚交王安石的弟弟。
还有另两个关景宜,王彦深二人虽文采不显,但也是品行端方的君子。
曾巩无论培养弟弟,还是挑选妹夫都是出众,更关键是本人文章还极好。
曾巩本一眼相中了章越,又得了欧阳修,陈襄的夸赞,当即动了心思。
陈襄看曾巩打听得如此详细,不由笑道:“选妹婿如此大事,子固我劝你还是再三谨慎,不要听我片面之言啊,将来若出了什么差池,休要怪我。”
曾巩道:“选妹婿之事,自当再三谨慎,却也应有决断。宜家宜室的女子,总不乏男人追求。当然这年轻才子也是如此,未必没有人快我一步,故而还是早谋早断的好。再说你与欧阳学士的眼光,我断然是信得过的。”
陈襄笑道:“正所谓‘官至三品,不读相书,自识贵人,以其阅多故也。’当初也是欧阳学士将此子荐入我门下,我视欧阳学士的眼光,将他收入门下。不过子固既如此说了,我本不再多言。但有一句说在前头,此子纵有广博之才,然于应举时文上却有不足,怕是科场上有一番蹉跎,寒门子弟一步都错不得。”
曾巩闻言道:“我当初也是如此,不善应举时文,故而屡试不之道么?”
欧阳发摇头道:“夫人你万万没有想到,曾子固是来请爹爹打探消息的。”
“打探何人消息?”吴氏头也不抬言道。
“就是那个章家三郎君!”
“哦?”吴氏立即放下女红道:“曾子固打探三郎君作何?”
“此事还需怪你。”
“怪我?”
欧阳发点头道:“那是自然,当初爹爹让我托你在汴京好人家的女子里给章三郎君寻一个好亲事,如今大半年过去了,你连一个音信也没有。”
“如今倒好,曾子固人家看上章三郎君了,我看如今是打探消息了,过些日子就要托爹爹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