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斜斜地看了黄好义一眼道:“我说得是古往今来成大事的人,最要紧是他们言行一致,逻辑自洽,从不觉得自己有半点错处。”
黄好义看章越道:“说到能成大事的人,我倒是想起子厚这次一甲越心知黄好义说得不错。
进士科头甲二甲称进士及越当初考九经科,如果九经及衡则是将作监丞。
但到了嘉祐四年因为冗官太多,改了规则,头甲前五人待遇变化了。
制科入惇就是出任商洛县的试衔知县(选人惇不仅得了开封府府元,而且还是一甲府上拜会子厚。子厚兄真是没得说,热情仗义,还与我说以后有任何为难之处尽管来找他……”
章越忽道:“四郎,欠我两贯钱,何时还我?”
黄好义冷不防章越这么问道:“提这事作什么?眼下不宽裕,日后再给你。”
“你钱呢?不会还与玉莲还藕断丝连吧?”
黄好义恼羞成怒道:“三郎,你怎地知道?”
章越也是服了,黄好义被这女子骗走了一百贯后,又和人家好上了。
中进士之后自有琼林宴,而后是期集宴。
琼林宴分两日,越,黄好义都是听着太学里及越羡慕吗?羡慕,但仅仅也是只是羡慕而已。
他没想那么多,自顾着回到斋舍里读书,偶尔也是起个大早出门晨跑。
跑了一圈,章越回到南薰门前的油饼店歇息吃个油饼。
店里的伙计赤着胳膊忙活着,擀打声,翻拍声,和着节奏传来。章越这时候会要两块羊油饼,一碗豆花,听着旁人的交谈,吸溜一口豆花,再咬一口饼子。
南薰门的街上,到处是因生活奔波而忙碌的百姓。
章越在油饼店上如此看来人来人往。
匠人,挑夫,瓦工争相入市,然后聚在一起伸着脖子,垫着脚尖,只盼着有个主顾来,讨个生意。
他们面前行来走去的是大商贾,官宦,豪门贵奴。
豆花剩下小半碗,章越继续吸溜着,身旁有个人细碎的讲着赶车多么多么辛苦,每日一睁眼,先要还雇车的钱,不卖气力就活不下去。
要是能攒钱买上自己的车子,身体好时干上一日,兜里的钱就都是自己,身子不好,就干半日歇半日,也不用担心。
可惜自己就是攒不了钱,家里这个病下,哪个又要开支,永远攒不钱。
章越看着他们,再想想自己上一世,自己也与他们一样朝九晚五,埋头辛勤一生,到头来换不了这城市里的一间破房。
为了生计,每日讨着生活,作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见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说着自己不喜欢的话,从来没有一刻能为自己而活,作自己喜欢的事。
章越不由想到如今,总算是衣食不愁,还有个铺子不仅自给自足,甚至每个月还有贯的盈余。
自己已经给哥哥嫂嫂写信了,让他们来汴京了。
若是他们来,自己也要给他们找个生计。
以往都是哥哥照顾自己,如此也轮到他照顾哥哥一家了。
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
章越偶尔也可将日子过得咸鱼一些,但是……这一世可以将眼界放得更高一些。
不仅为了自己,家人,也为了争一口气。
争口气,不是要怼回去,作口舌之争这个‘争’,那不过是逞一时之快,憋着这‘口气’,待有一日站得更高的地方去俯视对方。
风劲帆满海天阔,俯指波涛更从容!
“一甲越想到这里目光一凝,然后吃完油饼豆花继续回斋舍继续读书。
ps:上了年纪,年轻时发烧三十九度还能扛住码字的,现在不行了。
大家意见都可在本章说里提,就是言辞稍稍把握些。本文还是商业文,除固有大纲外,情节仍通过衣食父母们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