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章丘道:“郭师伯与我道,虽是乡试得意,但省试未分晓前,一切都不得作数。”
章越笑着看了郭林一眼,对章丘言道:“我本要也与你说几句,但既是郭师兄说了,我也不多说了,道理你自己要明白。”
章丘正色道:“有三叔在前,区区一个乡试及越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得好,这方是我章家好儿郎。”
郭林在旁道:“师弟放心,溪儿自当知道如何作,不需我们多说。”
章丘笑道:“还是要师兄多帮我看着,不然不放心,不知如何与师兄称谢才是。”
郭林闻言有几分拘谨道:“师弟这么说就见外了。”
十七娘正好到了,闻言笑道:“你们师兄弟还在说话呢,今晚家宴三郎你若真的要谢师兄,多敬他几杯酒才是。”
章越笑道:“当得,当得。”
“是了,二姨和二嫂都来了说与溪儿道贺呢。”
章丘闻言大喜。章越见章丘如此高兴,也就没言语。
当夜家宴章家推了郭林坐在首席,章实章越连番向郭林敬酒。
章越与郭林二人吃了一夜酒十分尽兴。
郭林也渐渐从上一番考试失利的情绪中走出。
因官家身子不适,暂时停了经筵,这些日子章越除了到了轮值日往秘阁侍直外,其余都在礼院。
之后满朝都瞩目于皇子之事,不过在这时候赵宗实却掉了链子。
官家屡次诏命赵宗实为知宗正,却都给赵宗实推去。
这时谁都知宗正只是越知道历史,反正知道最后是赵宗实当了官家,故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继续在礼院当差。
哪知事情还是找到了他。
崇政殿便殿里。
韩琦,张异二府长官,以及欧阳修正与官家奏事。
官家道:“朕欲命赵宗实知宗正,令他入宫参拜,但却屡屡称病不入。既是他真不愿作这官家,此事不如作罢吧!”
韩琦道:“陛下,此事安可半途而废?愿陛下赐手札,使之知道此诏令是出自陛下之意,此后必然不敢再推辞。”
官家兴致寡寡地道:“真不愿意的话,朕也不强求他。”
欧阳修出班道:“启禀陛下,如今宗正之命已出,满朝文武都知道下一步必为皇子,不如正其名以皇子赐之。”
韩琦道:“若陛下立皇子,只需用诏书一封,此事便可定了。恳请陛下去其一切官职,给与名分。”
官家最终道:“随你们折腾吧,朕也不欲其更名,直接立为皇子便是,明堂大礼前速速了断此事,朕好告知四方。”
韩琦,欧阳修闻言都是大喜。
一旁的张升问道:“陛下,若如此决断真的不疑否?”
官家有气无力地道:“朕只要民心有所归属便好,只是他是个姓赵的便成。”
当下三人再无疑问。
不过诏书下后,再度被打脸了。
赵宗实坚决拒绝皇子的任命,反正就是不去。
韩琦闻之后大怒,赵宗实到这一步有点演过了。
韩琦与几位宰相在政事堂商议,韩琦道:“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唯有强请入宫了。”
韩琦与欧阳修在天子面前将话都放出去了,说赵宗实得了皇子一定入宫,欣然接受任命,结果却被活生生地打脸了,如今再不将人送至宫来,如何是好?
曾公亮道:“请至宫里不难,但谁去强请,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还是得罪日后的……储君。”
欧阳修道:“还是能办事的人,同时还与皇子说得上话。”
韩琦道:“还能如何,建储之事是司马光与章越提得,他们二人如今办好了差事,名望都拿到了,如今却置身事外如何使得?”
曾公亮道:“司马光如今知谏院,怕是不好请,倒是章越如今同知太常礼院,建储,册立皇子乃是国家重礼,说是派他去倒是可以请的。”
一旁赵概出声道:“我看此事非章度之不可。”
赵概在议事时素来沉默,但一旦出声必是有极有把握。
韩琦点点头道:“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既是叔平开口,就让章度之走这第十九趟吧。”
ps:历史上司马光是嘉祐六年提议立宗室为皇子,到了嘉祐七年八月,才正式确定赵宗实为储君,王珪拒诏也发生在这时。
本书为了剧情紧凑将两事合在一个时间段,请知晓这段历史的书友不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