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与同知礼院的陈睦往来颇多。
陈睦与章越,韩忠彦都是同年,他是嘉祐六年的进士越明白韩衙内情商真高,这也是避祸之举,你太用心朝政之事,反而别人要以为你爹要你在京如何如何了。
故而官场上也没有一个人批评他,御史们对韩衙内这样的生活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不过这些年章越与韩衙内却少了往来,因为章越忙,而韩衙内他比章越还忙。
二人关系却更近了,衙内的妻子是吕公弼的女儿,章直娶了吕公著的女儿,二人平日不多话,遇上事了彼此打个招呼,都能鼎力相助那等。
章越,韩忠彦,陈睦,欧阳发聚在一处。
韩忠彦见了章越就笑着道:“好啊,度之,今日在庙堂上给了吕惠卿这么大的难堪,真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章越道:“你的消息倒是得的快!”
韩忠彦微微笑道:“这汴京城中三教九流里都有我韩忠彦的朋友,便是皇宫里的事,白日里不出两个时辰,我便能知晓。”
章越笑了笑。
陈睦道:“度之如今知制诰,不仅是我等同年中越突然觉得带着欧阳发来见韩忠彦是一个错误。
好比一个整日好好学习的人却与整天逃课抽烟的人混在一处。
几人到了地头是一间看得不起眼的四合院子,先是上了几样家常菜蔬。章越便与韩忠彦,陈睦问起了一众同年们的近况。
韩忠彦笑了笑道了几句,在嘉祐六年的同年之中,韩忠彦便是真正牵头联络的人。
说到了一半,但见一位半老徐娘的美妇进来敬酒。
章越等人都起身饮了一杯,然后看着这名美妇将双手便按在了韩忠彦的肩膀上。
韩忠彦指着章越道:“我这位今日新拜了大官!今日需好好照顾他!”
这美妇目光一亮道:“大官人的朋友非富即贵,我哪里敢怠慢,这位客官眼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章越轻咳了一声道:“我来逛逛而已!”
美妇含笑道:“明白,明白。”
随即众人吃了差不多了,章越道要回去了,韩忠彦哪里肯,当即拉着章越从这小院后门一出到了一处窄巷间,走了十几步的路,便见得一出雕梁画栋,绿窗朱户的所在。
门前也不闭户,就是挑着竹帘子,影影绰绰的但见倩影移动。
章越此刻有些心猿意马,便被韩忠彦,陈睦二人推了进去,一挑开帘子但闻一股极好闻的奇香,盈盈绕绕地缠在鼻间。
章越负手打量,却见这一处阁院,左右都挂着名家字画。章越看见其中一副是自己的手迹,确为真迹无疑。
至于起座之处,皆是金丝楠木的小榻,坐褥也都是上等蜀锦所织的锦绣。
几名侍女挑帘走出,向韩衙内欠身行礼。
韩衙内笑道:“李,陈两位娘子在吗?今日需招呼我两位朋友。”
章越看了仅是几名侍女便已是姿容上等,不知这两位娘子又长得如何?料想见一见也不妨事。
几名侍女当即分别引章越与欧阳发从左右两侧的楼梯上楼。
章越跟着侍女走到了二楼,这里是一处小门。章越微微推开门,正欲往里走,却突见一人迎面朝自己走来。
这一刻章越脸色巨变,赶忙反手合门,转身迅速下楼。
韩忠彦,陈睦看章越去而复返都是惊讶,章越与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即快步离去。
韩忠彦,陈睦一脸茫然,知机躲在一旁。
过了片刻,但见一名女子依偎一位锦衣老者走下阁楼,这老者不是他人,正是当今三司使吴充!
韩忠彦,陈睦见这一幕,不由一并捧腹大笑。
而这时欧阳发走下楼来,恰好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