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抓着我的男人立马怂了,松开了手,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先走了。” 一群小弟立马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我问道:“叫啥名?” “周刚,山不转水转,咱们也算是有缘,留个电话,他日江湖好相见。” 我摸出烟,给眼镜男发了一根,还亲手给人家点上,尽显谦逊。 咱也不知道这个人和黄老板是啥关系,礼数得做到了。 眼镜男道:“不用客气,黄总给我打电话了,都是自己人。” 我点头道:“这么晚了,辛苦了,刚才这周刚兄弟说要喝茶,咱一起去。” 周刚立马道:“大哥,肯定有误会,兄弟,这是派出所,可别胡来呀。” 周刚有些语无伦次,我皮笑肉不笑道:“现在我想请你喝茶了。” “太,太晚了。” “我请人喝茶,要是不去,我就得去他家里喝了。” 许某人尽情的装逼,周刚冷汗都下来了。 眼镜男道:“爷们,没点本事,我也不敢来派出所门口接你,走吧。” 周刚慌了,他尽可能的保持镇定道:“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待有重逢日” “少他娘的废话,你是和我们喝茶去,还是我们去你家喝茶。” 周刚寻思了几秒,磕巴道:“走,走吧。” 周刚被一群小弟送上了面包车,张喜顺见势头不好,要求回家,眼镜男也仗义,直接安排小弟送他。 车上,我才知道眼镜男姓李,名兴建,原来是黄老板的保镖。 李兴建说他跟着黄老板七八年,原来是矿上的保安,那时候抢矿很厉害,李兴建因为打架勇猛不要命,得到了黄老板的重用,后来当了黄老板的贴身保镖。 两千年初的时候,煤矿基本稳定了,黄老板开始给这些兄弟伙找生路,李兴建经黄老板介绍,来了汉中,干起了河道清淤的买卖,发展到现在,李兴建有十二艘船,日夜不停地干。 在许某人的认知中,河道清淤和挖沙是一个买卖,不仅能赚到劳务费,挖出来的河沙还能卖大价。 我社交圈子比较小,总是喜欢把挖沙和黑社会画上等号。 当然,现实情况不是这样。 知道李兴建是挖沙的,许某人的腰杆子更硬了。 “许少爷,咱去哪呀?” “李哥,您可别这么叫,叫我狗子就行。” “狗子?咋起个这个名?” “被这么叫习惯了,啥名都一样。” “咱去哪呀?” “去个隐蔽的地方吧,我有话想问他们。” 这时,李兴建的电话响了,李兴建接电话尽显卑微,一口一个黄总叫着,聊了几句,李兴建把电话递给我道:“黄总要和你说话。” 我点了点头,双手接过电话,黄老板只说了一句话“事情该怎办就怎办,我给你兜底”。 这句话让我感动的想哭。 李兴建道:“那咱去沙场呗。” “行,小弟对这边不熟悉,一切听李哥安排。” 到了沙场,周刚几个人都懵了,李兴建更能整事,让挖掘机挖了五个坑,把五个人都推坑里了。 周刚腿都打哆嗦了,磕巴道:“好汉,好汉,咱有事说事,别伤了和气。” 李兴建看向我,我顿了顿道:“刚才哪只手掐的我胳膊?不想要了吧,我帮你收着吧。” 周刚更害怕了,但周围人没什么反应。 李兴建厉声道:“没听见吗?把他胳膊掰了。” 那场景真吓人,给我吓得双腿都哆嗦。 李兴建的小弟也不含糊,有人拿钢管,有人按住周刚,周刚身边的四个人也不敢动。 钢管砸了两下,周刚小臂的骨头都支出来了。 周刚疼得龇牙咧嘴,我冷声道:“来吧,说说吧,你们是干什么的?” “土,土夫子。” “盗墓的?” 周刚痛苦地点了点头。 “去山里面找谁的墓?” “不,不知道。” “嗯?” 周刚赶忙道:“老大,我,我真不知道是谁的墓,我在长沙挖了一个楚国墓,里面有一个地图,上面是这个地方。” “地图呢?” “在,在我身上。” 周刚想要掏东西,但手已经不好使了,左手往裤兜子掏了几下,也没掏出来,最后还是把他拉出来,从他保暖裤里掏出来一张a4纸大小的羊皮地图。 打开一看,地图好像是用烙铁一样的东西烙上去的。 地图上画的很简单,一个城池,四周都是高山,能一眼看出是汉中平原,因为平原地区是“a”字型。 奇怪的是南边的山就是简笔画,而北边是一大排连着的山,山中间点了一个点,写了两个金文字。 许某人懵了,因为看不懂,但又不能直接说,于是我顾左右而言他,问:“你们挖的谁的墓?” “不,哎呀,不知道啊,一个女人的墓,挺大的,里面有两件青铜器,还有点玉器,首饰倒是不少,对,还有一面铜镜。” “地图在哪发现的?” “尸骨,尸骨下面。” 周刚断断续续说了他们挖墓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墓,里面有几样随葬品,他们卖了不到二百万,想着过年监管不严,靠着地图来汉中碰碰运气,结果碰到了我们。 我相信周刚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们说话时,沙子都埋过腰了,两台挖掘机铲着沙子均匀地往他们身上撒。 得知了真相,我也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吧,并且告诉他们可以报警,我等着他们。 讲真,那是许某人这辈子装过最大的逼了,怪不得有人喜欢涉黑,不仅能赚钱,还他妈能装逼,反正给我的感觉挺好的。 周刚边往后退边满口承诺不报警,只求我们放过他们。 李兴建邀请我们去他船上喝茶,讲真,外观平淡无奇的船,里面可以称之为龙宫,虽然不大,但装修十分奢华,船舱被他改成了办公室,半米多高的翡翠龙顶着流水转圈的水晶珠,在船上弄出二龙戏珠,还别有一番情调。 李兴建表现的很儒雅,不夸张地说,只要他不说话,我会觉得他是个职业精英,而不是挖沙的团伙老大,他只给我们泡茶倒茶,说一些自己的生意,又说了一些当年和黄老板的一些事情。 反正就是对于我们事,他既不好奇,又不过问。 不知道为什么,李兴建给我的不是压迫感,而是亲和力,他很平易近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们提出离开。 李兴建也没有挽留。 我拿出一张银行卡,李兴建笑道:“干啥?黄总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见外。” 我严肃道:“李哥,这不是给您的,您下面的兄弟伙忙了一晚上,我也没法请他们吃饭,您受累安排一下。” “收回去,我来安排。” “不行,真不是给你的,你受累帮转交兄弟们吧,密码都是八,肯定能大发。” 李兴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俩互相留了电话,他安排手下送我们进了市区。 一下车,我双腿都打晃,我不确定此时是害怕还是激动,反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四驴子擦汗道:“他妈的,吓死我了。” 赵悟空问:“那卡里有多少钱呀?” “二百万。” “啊?那么多?不是有黄老板那层关系吗?” 四驴子骂道:“你他妈的缺心眼吧,现在啥关系不得靠红票子维护,黄老板有关系是黄老板的,咱也得把礼数做到了。” 我笑道:“行,还是驴哥懂人情世故,你转我一百万,算咱俩的。” “滚犊子,一人六十六万六,我都给你算好了,多一分我都不带给你的。” 我很庆幸在山里面没有暗暗跟踪周刚一行人,要不然,凭借周刚在我派出所捏我的胳膊的架势,恐怕山上除了那几条死狗之外,还得多上我们几个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