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吴平焘把他对梅花县设计的规划图,和修建马路的预算,全部拿出来交给叶天水看。 “小水,为了这张规划图,我骑着自行车跑遍了梅花县内的沟沟坎坎,和每一座山。 我记着你说的,药王孙思邈就是在这里完成他的‘千金方’,山里有上千种珍贵药材。 可是,真正的深山以前只有猎户才会进去,一般人进不去。 一个是没有路,另外,山里有野兽,进去遇到就有生命危险了。 而且,现在就是山里的猎户也不能进去狩猎,因为,山里面的一草一木一只鸟都是集体的。 私人如果敢进山打猎,没收猎物后,还要关押罚款。 现在,猎户也只能开始种生产队的地,就靠着那些山坡薄地收到的粮食,交了公粮,根本吃不饱肚子。 那深山,就是猎户,也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进去了。 上次我请了几个猎户想让他们带路进山看看,原来他们踏出来的路也没有了。 结果,兜了几个圈也没有找到一条能通行的路。” 说到这里,吴平焘的神情严肃起来: “我在想,你说得对,如果还是继续现在的集体经济,大山里面的宝物再多,也是一年年的都在浪费。 只是,现在的政策好像在我们这里还没有推行,恐怕我现在提出申请上面不会同意。” 吴平焘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分田到户,已经在有些地方实行,可sx省还没有先例。 所以,吴平焘的顾虑很正常。 叶天水却是知道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情况,吴平焘的顾虑,在他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你没有申请试试怎么知道上面不会批准? 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事,都必须有一个‘第一’,梅花县为什么就不能成为sx省‘分田到户’的第一份呢?” 叶天水认真的看着吴平焘: “如果上面有阻力,你可以和他们立个军令状,就说给你一年时间,保证让梅花县彻底脱贫。 不管是市领导还是省领导,你看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吴平焘认真的沉思了一会,才抬头问道: “小水,你觉得我能够让梅花县在一年内就脱贫?你确定?” 叶天水郑重的点头: “焘哥,梅花县是你仕途的,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从你来到这里开始,就是用全副身心在做这件事。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记住,你只管去做,我可以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信我的,你一定行!” “小水,我相信你,明天,看着雪停了,我们先去王家坪送信。 对了,你说那个班长是姓义?” 叶天水点头:“对,义海平。” “哦,王家坪绝大多数人都是姓王,‘义’姓只有几家,都是是猎户,祖上就是外来户。 那几家都是爷爷辈留下的子孙。” 吴平焘解释道:“把信送到,我带着你去山周边转转,能爬上去最好。 你心里有个数,结合我起草的规划图,帮我修改一下。 马路的预算我已经有了,人工有村里出,计工分就可以。 石子山里有的是,就地取材,让专业的人来放几炮就可以,这样成本可以降低很多。 我估算下来,有二十万就能把山里到县里的马路建好。 至于其他的,我们一步步来,不能让你的钱扔在水里水花也不见一个吧?” 叶天水呵呵乐了:“规划图你来设计,我帮你完善。 但投资的事,焘哥,你得听我的,这个我在行。” 林豪和陈俊、孙洪亮也聊了半夜的话。 “焘公子工作之余一直在调查言公子的死因,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要说言公子会畏罪自杀,我们熟悉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 只是,阿豪,你们来了这么久,就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吗?” 陈俊疑惑的问道。 林豪犹豫了一下,才谨慎的说道: “我在调查的过程中,有本地人说,言公子死前的那一段时间,经常有陌生人出现。 其中有一个,通过几个人的描述,有点像······”林豪微微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和焘公子摸排过很久,怀疑对象是焘公子爷爷身边最厉害的那个保镖。 焘公子说他主要是负责他爷爷贴身安全的,都叫他‘小金’,但年纪已经四十左右。” “什么意思阿豪?” “对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陈俊和孙洪亮惊疑的发问。 “就是吴老爷子身边的贴身保镖,在言公子出事前,来过梅花县。 可他没有来梅花县县政府,焘公子拿着小金的照片在政府大院里面询问过门卫,他们确定的说,没有看见这个人进来县政府大门。 看到小金的,是山脚下村子的几个孩子,他们调皮,进山凹里玩闹。 就是在言公子和翠花一起坠崖附近的那个山村的孩子。” 林豪的语气沉重。 吴平焘和叶天水也说到了这件事: “小水,平言的死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但我这些日子调查下来,总觉得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怎么说?”叶天水疑惑的问道。 吴平焘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脸,眼神黯淡: “我怀疑,他的死和我爷爷有关系。” “你爷爷?吴老爷子?怎么可能? 有证据吗?” 叶天水惊疑,但心底深处,却是信了的。 他回想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但是中间还是有时间可以做一些手脚的。 比如说,吴平言劫下他的车和人的事,主谋就是吴老爷子。 当初,叶天水就这样猜测过。 吴平言是标准的纨绔公子,他想不到去这件事。 而卞康,远离京城,就算是他知道那条马路上经常有大卡车来来往往,他怎么就知道那些车辆是干什么的? 偏远山区的县长,他的见识在很多方面是欠缺的,对‘玉石’的了解更少。 也就是说,卞康也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最大可能的,就是人虽然躺在病床上,但在京城的眼目众多的吴老爷子插手了这件事。 是他在背后操纵,指挥。 吴家要翻身,需要钱。 桑念中在京城的玉石生意做得好,京圈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耳闻。 谁不眼红? 但敢出手截胡的,少之又少。 吴老爷子半口气吊着的,他不怕死,或者说,那时候他不知道玉石生意其实是叶天水的! 吴平焘满脸的痛苦: “我爷爷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暗卫老金。 这个人功夫好,一直神出鬼没帮我爷爷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插队之前就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后来我爷爷病重,他倒是露脸了,却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爷爷身边。 他,是我爷爷最信任的人。 就是这个人,却出现在梅花县平言结束生命的那座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