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路求援 正当陈新薄和陈利昭等人警惕地防备着不远处的骑士的时候,领头的一名骑士却翻身下马,然后摘下自己的骑兵铁网面罩,露出了他那副棱角分明的国字脸。 “关宁军右翼右营参将窦濬见过杨大人。” 杨廷麟自然是认识窦濬的,用手排开众人,挺身来到人前,朗声说道: “窦将军,一看便是忠义之人,此行难道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令,来送我等上路?如果那样的话,能死在窦将军的刀下,杨某别无怨言,但请明示在下,是不是高起潜那个狗东西下令的?杨某就算是做鬼,也会来找他索命!” 杨廷麟说的是义愤填膺。 “杨大人,你误会了。” 窦濬听闻杨廷麟所说,赶紧挥手示意自己的亲兵们下马,把所骑的战马的缰绳给杨廷麟等人递了过来。窦濬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双手递给杨廷麟道: “杨大人,这里是本营兄弟们凑出来的碎银子300两,兄弟们最近三个月的饷银还未发放,否则能够凑出来更多。这么一点碎银子,就充作杨大人和诸位兄弟们,入京所需的盘缠吧,请杨大人不要嫌弃。另外,这十余匹战马,也送给各位,从此地到京城七百里,没有战马光靠脚力是不成的。” 杨廷麟被窦濬感动的一塌糊涂,双手握住窦濬的手,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许德士见状,连忙替杨廷麟接过窦濬所送的盘缠包袱,背在自己的身上,口中说道: “窦将军高义,只是军情紧急,先就此别过,待解救了卢都堂,我等再把酒言欢。” 杨廷麟这才反应过来,再次表达了感谢,然后带着一行人,跨上了窦濬准备的战马,战马的腹部褡裢里还有部分干粮以及喂马的豆料,显然窦濬准备的比较充分。 “江山不改,绿水长流,窦将军,咱们后会有期。”陈新薄突然开口说道。 窦濬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杨廷麟一行人准备扬鞭起行,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有句话不说如鲠在喉。杨大人,朝廷如今的兵员基本上都是集中在洪承畴大人、孙传庭大人和高公公的手里,只是洪承畴大人那边身负京城防卫大任,恐怕难以起行;孙传庭大人那边说是等他的嫡系秦军赶到,目前几乎没有任何出击行动,因此还被朝廷斥责,杨本兵已将孙大人所部调往昌平,恐怕现在已经在北行的路上,让他改变朝廷军令,来援巨鹿恐怕也是没有可能;而我等受制于高公公的军令,连大军出营都无法做到,更别提率军增援了。很大的可能就是,你们此行可能会白跑一趟。” 窦濬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来。 杨廷麟听到此处,也是心有感触,牙齿咬紧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因为高公公每日派人点卯,我的人不便离开。其实你们还可以派人去河南、山东请兵,那边距离巨鹿更近……” “我等最近未曾收到各地塘报,不知河南和山东那边有哪些勤王营头?” “河南最近几年特别残破,未曾听说具体勤王人马。不过山东那边倒是有一个南直隶那边赶来的营头,前段时间驻扎临清州,后来高公公调遣他和祖宽增援济南,想必现在要么被清军击溃,要么是在济南附近。还得你们自己去打听了。”窦濬说道。 “但不知南直隶来的那个营头叫什么名称?” “安庆右营……” 窦濬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利昭就兴奋起来道: “爹,那是鹿安的营头。” 陈新薄也是显得很高兴,但是随即想到安庆右营编制也只有两千人马后(不清楚张鹿安的私自扩军),心情又暗淡了下去。 窦濬不能停留太长时间,继续说了几句之后,就带领部下步行返回大营去了。 杨廷麟、许德士和陈新薄开始商议,都觉得窦濬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为了增加请援的成功可能,三人决定分头行动: 让陈新薄带着陈利宝、陈利友和陈利国一行四人,前往山东寻找安庆右营;杨赤木和陈利昭带着十名骑兵护送杨廷麟和许德士北上;将数名伤员交给窦濬,请求代为医治。 一行人于是分开行动,先说北上的杨廷麟一路,两日后来到了涞水,得知孙传庭带兵行军至此,连忙请求入营拜见。 孙传庭接见了杨廷麟一行后,听完杨廷麟的叙述,立刻下令中军参将万安邦吹号升帐,全军停止北上,改道向南支援巨鹿。 孙传庭的亲信总兵郑嘉栋非常不解地问道: “大帅,朝廷的命令是让我等北上,您现在却下令全营南下,这公然违抗兵部命令,会不会不太好?” “确实不好!如果是别人,我们大可不必,但是现如今陷入重围的是卢廉使,他可是卢廉使啊,我们不能不救!” 孙传庭坚定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