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父亲面露犹豫之色,房遗爱也十分明白父亲此刻的心情。 做了十多年的宰相,突然要致仕,心里头肯定无所适从。 房遗爱笑道:“爹,致仕的事也不着急,总要等您病愈之后再说,这段时间您也再好好想想。” 房遗直连连点头道:“也是,不着急,总要等父亲病愈之后再做决定。” 房玄龄微微颔首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随即,房玄龄吩咐道:“二郎这些天也辛苦了,公主住在国公府也受委屈,如今我的病也好差不多了,你就同公主搬回公主府吧,明日就去上朝吧。” 房遗爱听了连连摇头道:“爹,您还在病中,我哪儿放心的下?上朝之事不急,等您病愈之后再说吧。” 傻子才愿意去干活呢,能在家里躲清闲谁不愿意呢? 额,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老房就不同意致仕呢。 房玄龄瞪了一眼房遗爱,道:“我看你是想偷懒才是!” 房遗爱举起手来,满脸委屈道:“爹,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对您的孝心天地可鉴!” 对于房遗爱的孝心,房玄龄倒是一点都不怀疑,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怀疑房遗爱想要偷懒! 房玄龄摆手道:“知道你孝顺,但是我身体大好了,也不用你再在床前尽孝,再说了还有大郎在呢,你去上朝也在情理之中,就不要再继续躲懒了。” 房遗直也忙劝道:“二郎你还是同公主搬回公主府吧,府里有我在呢,你只管放心的去上朝吧。” 前几天父亲病重的时候,全家的重心都放在了给父亲治病上,他们两口子倒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自从父亲的病情好转之后,大家的心情就没那么紧张了,他们两口子才察觉到晋阳公主也住进了国公府。 他倒还罢了,毕竟和公主接触的少,可把杜氏给愁坏了。 母亲要照顾父亲,直接就将安置公主的事交给了杜氏。 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啊,从小在两仪殿长大,如今住进国公府里,杜氏能不紧张吗? 可不敢让公主受一点委屈,不能让公主觉得怠慢了。 问题是,国公府虽然富贵可没法跟公主府比啊,更没法跟两仪殿比。 其实房遗爱也觉察到了,晋阳公主住在国公府里,国公府从上到下都十分紧张,生怕怠慢了公主。 其实晋阳公主自己并没有挑剔什么,也没有觉得委屈,反而住的很高兴,觉得很新奇。 既然父亲已经大好了,那就搬回去住吧。 搬回公主府,那他就必须去上朝了,房遗爱无奈的答应道:“好吧,我们下午就搬回公主府。” 房遗直笑的合不拢嘴:“不是我们赶你和公主离开,实在是公主住在这里有些怠慢了。” 在上房用了午膳之后,房遗爱就和晋阳公主回了自己的院落。 “收拾收拾东西吧,下午咱们就回公主府。” 晋阳公主听了惊讶的问道:“啊?为什么要回公主府?” 房遗爱道:“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咱们也不守在国公府了,可不就得回去吗?” 晋阳公主不舍道:“可是公爹还没痊愈呢,咱们还是再住一阵子吧,我还没在这儿住够呢。” 房遗爱搂着她肩膀,笑道:“咱们住在这儿多有不便,大嫂生怕怠慢了你,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晋阳公主听了不由嘟嘴道:“可我也没挑剔什么呀,我都跟大嫂说了不用顾忌我,府里该怎样就怎样。” 房遗爱笑道:“你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她肯定敬着你呀,你在国公府,府里都没人敢高声说话。” 说完之后,他贴着晋阳公主的身边,轻声笑道:“再说了,这房间和院落都太小了,咱们亲热起来也施展不开。” 晋阳公主听了小脸顿时红透了,前些日子公爹正病重,她和房遗爱自然没心情亲热。 这几天公爹的病情一日好似一日,已经没了凶险,昨夜她和房遗爱才有了兴致。 不过,昨夜也只是浅尝辄止,她也确实有些放不开。 晋阳公主红着脸,小声道:“听你的,我们下午就回公主府。” 其实,她想在国公府多留些日子,是因为她想跟房遗爱体验一下普通新婚夫妻的感觉。 这是房遗爱之前所居的院落,让她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而且相比公主府,这个院落并不大,也不算多奢华,倒是让她觉得多了一丝温馨的感觉。 不过,既然房遗爱想要回公主府,她自然不想拂了房遗爱的兴致。 不过是过来小住几天,她并没有从公主府带来太多东西,想要收起来倒也容易的很。 收拾完之后,她就同房遗爱一起去上房辞行。 回公主府的路上,晋阳公主依偎在房遗爱身边,问道:“你明日要去上朝吗?” 房遗爱点头道:“爹特意嘱咐了我,要我去上朝。” 晋阳公主听了有些失望,她当然还是希望和房遗爱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晋阳公主沉吟道:“好些天都入宫了,我明天去入宫去拜见父皇,等我出宫之后就来国公府。” 房遗爱点头道:“嗯,我散衙之后也回国公府看看。” 虽说两人搬回了国公府,但是父亲毕竟还没有完全痊愈,他们理应每天都过来探望。 房遗爱叹道:“之前没觉得,现在突然发现爹是真的老了。这次又病的这么重,就算痊愈了,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康健了。” “我跟父亲提了一下,想让父亲致仕,好好将养身体,颐养天年。” 晋阳公主听了不由点头,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公爹这次大病一下子老了许多,也变得虚弱了许多。 就连御医也说了,公爹这次要将养许久才能病愈。 她倒也能理解房遗爱的心情,相比什么官位权势,还是父亲的健康安危最重要。 至于什么富贵权势,她从来都不担心,也不会因为公爹不再做宰相而失落。 晋阳公主笑道:“若是公爹愿意致仕,从此颐养天年,倒也是极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