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生命之中的三个女人,玉娘是贫贱不离,是生死相随,将一切都与张远绑在一起。 玉娘精明,大度,行事有手段,所有对张远有利的事情,都会安排好。 李紫阳出身天机道宗,看过天机,相信自己与张远的未来纠缠,认命也好,信命也罢,反正是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张远。 欧阳凌是腾洲儒道天骄,以女儿身任巡按,敢书写《雪域行记》掀起九洲风云。 这等性格坚韧的女子,敢爱敢恨,不畏人言,她认定了张远,就毫不犹豫,毫不退缩。 软软的身子钻进张远怀里,欧阳凌似乎要将这一年多的相思都揉进张远的怀里。 丁香轻吐,抵在张远的唇齿之间,硬是到快窒息,瘫软在张远的怀里,都搂紧张远的脖颈不松手。 这一日,所有玉川书院教习、学子心目之中那高冷端庄的教习长形象崩塌。 这一日,多少玉川书院教习和学子对“那个男人”咬牙切齿。 特别是书院之中传言,当晚“那个男人”进了欧阳教习长的闺房。 特别是传言,“那个男人”在欧阳教习长的闺房夜宿,日上三竿都未出门。 …… 欧阳凌来玉川书院之前,书院有学子和教习总共不到五十人。 也不知镇守金殿怎么知道这玉川书院名号,命欧阳凌来做教习长。 欧阳凌来书院一年时间,玉川书院学子和教习总数达到八百余,人数上已经可与腾洲第一书院潜川书院相比。 特别是《雪域行记》名传九洲,无数儒道修行者来玉川书院求学。 值守学子说欧阳凌不见访客是真的。 要不是这般安排,玉川书院的正常教学都会被侵扰。 玉川书院的学舎后堂,张远和欧阳凌,玉娘,还有来到书院担任教习半年有余的韩青围坐。 一旁还有两位书院教习,都是从郑阳郡府来的世家子弟,背后家族与青玉盟牵连极深,算是张远他们的自己人。 红玉和苏幺妹将茶水送上,就悄然退了出去。 岳青鱼则是在小院门外抱着长剑,闭目不语。 这次张远他们来玉川书院,并未带其他护卫。 “张大哥,书院现在学子众多,有教无类,往后恐怕有些难以处置。”韩青端起茶杯,有些犹豫的开口。 “其实以玉川书院的学子学识水平,其中极少能在官试之中过关。” “暂时他们还不知真实情况,等过两三年,官试不第,学子之中生出怨言,玉川书院的名声恐怕就会折损。” 韩青出身齐国公府,谋略极好,张远都很看重。 但他因为庶出,行事缺乏决断。 张远让他来玉川书院读书,就是磨砺他性子。 “韩教习说的不错,目前云川书院靠着欧阳教习长的名声,甚至有与潜川书院分庭抗礼的气势,但是……”说话的中年名叫魏明尚,出身郑阳郡三十六世家的魏家。 魏家是武道世家,魏明尚修儒道,在家族之中不算太受重视,当初张远在郑阳郡号召儒士往玉川书院时候,魏明尚毫不犹豫随欧阳凌到了书院。 魏明尚看来,韩青说的不是假话,玉川书院无论是从师资还是学子的资质底蕴,都差真正的成名书院极远。 他们现在能这般鼎盛,靠的是欧阳凌名声吸引,靠着青玉盟资助。 一旦参加官试,成绩出来,玉川书院的真实实力展露,那时候恐怕就是声名反噬的时候。 “玉川书院名声折损倒无所谓,书院本身实力就是如此。”另外一边的五旬短须老者摇摇头,看向张远,“就是欧阳教习长,怕是会受牵连,引来口舌是非。” 儒道争斗,并不比武道来的温和。 欧阳凌一人之力压那么多儒道天骄,其中对她嫉恨之人不知多少。 玉川书院要是到时候不能拿出足够好成绩,不但是引来笑话,更是折损欧阳凌的名望。 儒道修行,内修浩然,外养名望。 这里坐的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坦诚。 在他们看来,欧阳凌的名望,比玉川书院更重要。 欧阳凌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 不管是韩青还是魏明尚和刚刚说话的教习赵正庭,都是为她好。 他们所提,也确实是目前玉川书院的危机。 外人所见,烈火烹油般炽烈的鼎盛,其实暗地里却是难以长远。 “那以韩公子和二位教习的意思,该如何做?”张远没有说话,一旁的玉娘轻声问道。 张远在外人面前展现的都是酷烈与勇猛形象,玉娘主动出声,能更大程度的减少外人对张远更多了解。 比如此地的三位玉川书院教习,只有韩青明白,张远的谋略和决断,是连他都自叹不如的。 听到玉娘问话,赵正庭和魏明尚对视一眼。 “薛掌柜,魏某的想法,可用几次书院测试,将那些实力不够的学子淘汰。”魏明尚开口。 “还有教习,不少人也是学识不够,说不上误人子弟,但总归是无法教出能通过官试的学子。”赵正庭也是出声。 韩青点点头,看向张远和欧阳凌:“书院也如掌兵,在精不在多,若是玉川书院人数只留三成,那学子实力必然提升许多。” “唯一可虑的是,若是如此,有悖于教习长当初对学子的承诺。” 当初学子来玉川书院,书院可是承诺三年内提供银钱资助,给他们安心读书的机会。 这才一年就要淘汰赶人,确实会让不少学子心生怨恨。 张远看向欧阳凌。 “他们入玉川书院时候,我曾亲口承诺,玉川书院给他们三年求学机会。” 欧阳凌摇摇头,抬头看向学舎之外,“就算三年后他们因为不第而生怨,这三年修行,也是对他们有极大好处。” “至于我的名声,算不得什么。” 欧阳凌神色坦然。 她能义无反顾与张远在一起,就根本没有在意外人所谓的名声。 “教习长,慈不掌兵,你做教习长也与掌兵无什么不同,太过仁厚,恐往后反噬。”韩青微微皱眉,看向张远。 他的意思,让张远劝劝欧阳凌。 其实这事情书院之中所有人都看得清。 玉川书院无力承载那么多的学子,给不了学子们憧憬的未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远面色平静,看看欧阳凌,又看向韩青。 欧阳凌行事知行合一,是真正的儒道修行。 她这般内外如一,无惧名声,才是一位儒道修行者该有的气节。 一个女子,能有这等气概,心性,张远都佩服。 而韩青虽然出身国公府,但因为庶出,还是性子里少了担当,少了足够的眼界。 “我通江官署行营需要三十个文吏。”张远摊开手,淡淡开口。 三十个文吏! 哪怕不是正经官身,可这也是真正的儒道衙门职位。 只要能入职,有官府气运在身,那对于修行儒道的加成是难以想象的。 赵正庭和魏明尚都是瞪大眼睛,看着张远。 连韩青都眼角抽动,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儒道修行,苦学十年,有几人不是为了那功名利禄? 难道张远要拿出三十个文吏职位,给玉川书院的学子? 要是真能这样,那玉川书院的名声恐怕要直接压过潜川书院。 哪家书院也不敢说能直接给出学子三十个官府供职的机会! “青玉盟如今生意扩展,需要招募至少一百位账房与盘点库房的司库。” “青玉盟是仙商,有官府背景,供职其中,随时都可能被调用入官府。” “何况青玉盟的俸禄,一向优厚。” 张远的声音再响起。 一百个仙商商行文职! 赵正庭和魏明尚只觉口中发干。 通江官署的文吏,青玉盟的文职,他们都心动啊…… “还有,”张远目光扫过面前几人,神色淡然,“新军中的文职不说,等伐蛮之后,雪域之中,至少需要五万驻守文职。” 五万! 赵正庭和魏明尚直接傻眼了。 韩青捏着茶盏的手,不断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