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很清楚，很简单。</p>
但黄袍小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p>
问题的重点不在这儿吧。</p>
玉清殿里的老泥猴子，极可能是曾经在临死前遭遇不祥的普化天尊，这样的极诡极凶之物，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顾白水摘下头颅？</p>
黄道吉日满眼狐疑。</p>
顾白水却没什么反应，表情平静自若。</p>
成准帝之前，他的确走不过玉清殿，更不敢主动去触碰那只蹲在王座上的老猴子。</p>
不过在回到玉清殿之前，顾白水就已经走过一座断桥了。</p>
走过一条至尊路，成为准帝，再走另一条至尊路，第二次成为准帝。</p>
这个过程的难度要比想象中低很多。</p>
只是顾白水省略了走断桥的过程，才让这个故事稍显突兀。</p>
但黄袍小道只是问了黄泥的来历，又没问别的，他何必多说呢？</p>
“那你知道黄泥是什么吗？”</p>
黄道吉日不吭声。</p>
现在又轮到顾白水来问他了。</p>
湖边安静了一会儿，</p>
黄袍小道才默默的抬起头，表情古怪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复杂。</p>
“你捡到了这团黄泥，它就是你的了？”</p>
“我知道。”</p>
嗯？</p>
黄道吉日嘴角一抽。</p>
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人意料。</p>
顾白水倒是很平静，坦然真诚。</p>
路上捡的，没人要的东西，可不就是自己的吗？</p>
不然丢在路边多浪费？</p>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黄道吉日摇摇头，笑了笑。</p>
“就怕后来的某一天，你才发现这团黄泥并不属于你，咽不下去，哽在喉咙，会噎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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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有话。</p>
顾白水想了想，也不在意：“我可以喝水。”</p>
噎住喉咙，可以多喝水。</p>
把黄泥泡在水里，泡软泡烂，就听话了。</p>
黄袍小道轻挑眉头，感受到身上的潮湿清凉，也没再多说什么。</p>
“咕噜噜~咕噜噜~”</p>
湖面上的水声越来越大，沸腾翻滚，蒸腾出灼热的雾气，笼罩住周围的一切。</p>
顾白水低下头，黄道吉日仰起脸。</p>
他俩都发现了一件怪事……湖面，好像越来越低了。</p>
“雾太浓，水汽都飞到天上去了。”</p>
顾白水看着脚下的冻湖，湖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身边的雾气也正在以一种夸张的程度变浓。</p>
没过多久，原本淡薄的空气中开始凝聚晶莹剔透的水珠。</p>
雾浓成烟，到处都是悬挂着的湖水，顾白水用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视野的尽头不过三尺之地，在就只能看见浓郁的水雾了。</p>
神识掠过雪原，草木泥土分毫毕现。</p>
这水雾只能遮眼，对神识倒是没有什么作用。</p>
但是这样，顾白水反而更谨慎了一些。</p>
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感官，不管是神识还是眼睛，都有可能骗人。</p>
雪原上有没有可能藏着别的东西，谁也不清楚。</p>
另一边，</p>
黄道吉日的脸色更加精彩。</p>
他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看不到天了……天道越来越远，这片雪原似乎脱离了黄粱，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外之所。</p>
再然后，</p>
有一根漆黑的头发，从湖里飘了上来，浮在水面上，死寂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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