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有几个人，李十一、李絮和她自己……有你，也没你。”</p>
“那段时间我们往洛阳赶路，路上走走停停，她讲的故事断断续续……我听了个大概，了解了大部分的剧情，但始终不完整，缺了一部分没人知道的历史。”</p>
比如，水牢里那个魔头对李絮说了什么。</p>
还有，墓穴里长生者不死的原因。</p>
不完整的故事总让人难受，所以他来到这里，亲眼见证，听完曾经的故事。</p>
如轻亭城里的女童所说，这个地方能找到所有被遗忘的答案。</p>
顾白水把曾经的故事补全，然后要做什么……他还没想好。</p>
小泥人没有再做什么，而是转身离开。</p>
水牢里的中年人沉默良久，最后仰躺下去，死在了冰水里。</p>
它和他都清楚，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p>
一个陌生的灵魂睁开眼睛，会附身在一个李姓少年的身上，随着马车去洛阳……找城隍。</p>
泥人走出监牢。</p>
它在门口看见了一个思绪繁杂的锦衣少女。</p>
微风吹拂而过，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香火气。</p>
李絮轻轻侧头，看到一阵黄土被吹散在长安城的风中。</p>
她怔了一下，稍有迟疑，慢步走到监牢的门口。</p>
低身弯腰，李絮用两根手指捻起浅黄色的香灰……闻起来像是，洛阳的香。</p>
……</p>
秋高气爽，河畔清凉。</p>
从长安回来的马车分成了两个队伍，一半回到李家庄园，另一半驶入城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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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门大开，迎来了今天最后几个香客。</p>
一个年长几岁的富家书生，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幼童。</p>
顾白水睁开眼，他记得这个书生。</p>
几年前，书生来城隍庙祈福，为了自己家生子和继承家业的事。</p>
书生的老婆怀孕了，生了个男娃；</p>
他的大嫂也怀孕了，生了个女娃。</p>
这个结果和书生做的梦一样，但他良心不安，还是回到了城隍庙。</p>
书生在前叩拜，男童跟在他爹的身边，笨手笨脚，学的有模有样。</p>
女童却仰起小脸，没什么表情，直视着城隍老爷的神像。</p>
她在思考：“这个世界真有神仙吗？”</p>
顾白水起身坐在香台上，观察着一家三口的表情。</p>
小男娃、书生父亲、和一个穿越者。</p>
他们是一家三口，身体里流淌着相似的血。</p>
“啧。”</p>
城隍老爷一时无言，毕竟这是别人自己家的事，伦理纲常不归神管。</p>
不过书生跪地祷告，顾白水听到了这位香客的心声。</p>
大概意思是：“家中的老父亲年岁已高，近些日子准备定下继承家业的子孙。”</p>
原本大哥只有一个女儿，但这些年在外经商，突然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p>
虽说名不正言不顺，但毕竟是自家血脉，而且聪明伶俐，很会讨人喜欢。</p>
两个孙子，选一人继承家业，都有机会。</p>
可书生真正忧心的不是家里的两个男娃，而是带在身边的这个女童。</p>
“她知道了。”</p>
书生跪伏在地，表情莫名复杂……惊惧、纠结皆有，还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阴狠。</p>
这是为什么？</p>
顾白水仔细听了听，明白了其中缘由。</p>
常言家丑不可外扬，但两个大人苟且私交，总不会刻意避开刚出生的女婴。</p>
那么小的年纪，能懂什么呢？</p>
她什么都懂。</p>
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书生愈发确定自己生下的女童是个极其“早慧”的怪胎。</p>
所以他怕了，叔嫂私通这种丑事如果传出去，自己一定会身败名裂，被扫出家门。</p>
“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p>
书生眼底凶光闪烁，缓缓侧脸，看向了身边一无所知的女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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