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射小队,身死 匈奴草原,一支被称呼为‘称犁’的军伍成为所有匈奴部落的梦魇,被冠上了这个‘天’的名字,寓意为匈奴今年征伐太多,天降灾祸,致使秦人军伍到此。 王庭闻之,各匈奴实权人大怒,决意要在草原阴山山脉最北角围歼韩信。 各部落之中再度征兵,不同于攻伐大秦,这一次竟是人人愤慨,争先而行,硬生生凑出了十万人的兵力! 七路联军,共伐不足千人的韩信军伍。 其中有新晋左贤王金刺木、克罗部落首领所率领的狼足军、王庭金狼卫统领率领的精卫、綦毋臣率领的轻骑队、阴山十二部落联合伍、饶乐水周边部落集结的乱战军, 以及神秘的匈奴国师单独率领的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军伍,名为‘扶炎’军。 而韩信却是孤立无援,唯有将手下独独的三百玄甲军派往北边蓝氏城屠城驻守。 以七百轻骑,还暴露了位置的情况下,想要活下来,难如登天! 阴山山脉之下,除了樊哙没心没肺得将一根羊腿扯下,大快朵颐之外,韩信的偏将崔澶以及游射小队的钟离昧皆是愁眉不展。 “韩大哥,匈奴人已经在阴山之外构建起多层防线,他们不是一拥而上,咱们根本找不到突破出去的间隙啊!” 钟离昧焦急万分。 如今对于敌军的敌情判断,全都仰仗他的游射小队,他自然是对于敌情最早掌握的人。 背靠阴山山脉,若是直接上山,势必会死在这阴山之中。 可匈奴的包围,令人绝望。 韩信没有吃羊腿,反倒是看了一眼钟离昧,扯下一根草,扔进口中咀嚼:“渡饶乐水。” 说罢,便要起身整兵。 此话说出,撞死营偏将崔澶直接跳起来了:“韩将军,此事不妥啊!饶乐水宽急,渡人难渡马啊!” “草原之上没有马,与行尸走肉何异!” 韩信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弃马而渡,渡水过后,自然有马。” 是夜,七百人轻骑军伍,弃战马而渡饶乐水,奔二十里,于夜半步战奇袭饶乐水旁的阿善部,屠尽,夺马。 渡水、狂奔、屠部之后的撞死营轻骑,并未有任何修整,反倒是韩信一声军令而下,直接奔往饶乐水周边部落集合商议的军帐而去。 由于乱战军尽皆被带走,饶乐水最为强大的部落,此刻却显得防守薄弱至极,一夜之间,屠尽饶乐水周边部落首领一十二名,顿作大乱! 而韩信所率领军伍,也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随即,匈奴不知何人极为聪慧,竟是直接重新部署了这十万大军,直奔饶乐水而来。准备趁着撞死营轻骑背靠大河之时,全歼此营。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必须要寻找突围方向,韩信于草地上坐了一夜,深知匈奴之中有聪明人,定然会预判他们这支轻骑的动向:或北上蓝氏城,与玄甲军会和,集结兵力而动乱。 或南下纵逃,如散落星辰,危害草原部落,最终一颗颗陨落。 但 韩信在星空之下,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被誉为武将之耻的恩相若是在此,会如何? “柳相,您总是出乎意料,若是您领兵,定然也会让对手出乎意料吧?” “出乎意料的地方,也定然会是匈奴人兵力最弱之地。” 韩信忽而一笑,而后起身,鸣金,领兵。 当所有人都准备朝北与玄甲军回合,轰轰烈烈与匈奴狼崽子干一场的时候。 韩信伸手指向东方。 饶乐水! 撞死营再渡饶乐水,要回到那个千辛万苦方才跳出来的阴山山脉包围圈! “钟离昧听军令!” 韩信一声大喝,钟离昧悍然出列。 “率游射小队五十人,于此地大肆杀烧,不可令敌军明我大秦之意。” 此军令一出,所有撞死营的将士皆是红了眼眶。 五十名游射小队军卒一步出列,与钟离昧一同朗声大喝:“游射小队,领命!” 一声大喝,极壮人心! 但这一声大喝,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留给兄弟们的声音了。 十万敌军的包围圈,五十人必死。 韩信面色严肃,眼神之中却没有分毫愧疚,只是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便要领着剩下之人离去。 “韩大哥。” 忽然,钟离昧喊了一声。 韩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钟离昧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对着韩信道:“韩大哥,能回去的话,跟老李头上坟的时候说一声,我钟离昧比那陇西侯李信有种的多,第一次上战场没尿裤子。”(这个回旋镖,还有人记得吗?) 韩信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手臂。 他韩信,又何尝觉得自己能回得去呢? 是日,游射小队像是疯了一般,烧、杀、毁,将‘屠夫’的名号做了个彻底。 而撞死营却是急转向东,回渡饶乐水,再临阴山山脉,打了留守匈奴军伍一个措手不及,竟是大胜! 十万愤怒到了极致的匈奴军伍,最终还是在饶乐水河畔将游射小队围住。 钟离昧三次突围不得,身边五十骑仅剩十八, 再突! 仅余己。 兵乱之中,钟离昧看到自己屠部落之时那个远望的少年,怯生生拿着刀,眼中却满是恨意。 钟离昧大笑,将手中秦剑连着鞘郑重插在地上,高呼一声:“上来,拿我的头,换你的军功!” 拔剑自刎,钟离昧最后一瞬,竟对那血光没有分毫讶异,只是脑海之中想起一句可笑的话: “老李头,你不该在我入伍的时候,祝我永远血气方刚的。” 独身西面而死,匈奴震恐。 游射小队身死,撞死营得到了最为珍贵的东西:时间! 三天的修整期,加上北、南皆可的战策,是游射小队为撞死营六百五十名兄弟用生命争取而来的东西! 冒顿单于闻战报,大怒! 庭帐之中,杀侍者十二,侍女三十,竟带着王庭护卫军,亲至! 而一条传闻,亦是响彻整个匈奴草原: 冒顿单于要亲手将那支‘称犁’军的将军脑袋砍下来,做成酒盏,铭记匈奴人最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