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此情景,只得说道:“是拿砖头的人说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其他街坊。” 林耀祖和孙有粮瞅瞅身后站着的街坊,那些街坊虽然不说话,但纷纷点头。这把孙有粮气的脸都绿了。 林耀祖微笑着说:“老孙,你看这?” 孙有粮恨声道:“我来只是想问问这户人家,为何把我哥哥他们一家人给打了?”孙有粮说完,孙大方赶紧走上前,指着自己的脸给林耀祖看,“林叔,你看那小子给我扇的。” 林耀祖瞅见他的脸,暗自想笑,五个巴掌印清晰可见,亦然淤了血出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他知道孙大方在东郊区是个刺儿头,没少祸害乡邻,也没少出警,可林耀祖为了给孙有粮个面子,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林耀祖问道:“你确定是这户的主人打的吗?” 孙大方理直气壮的说:“林叔,说笑了,那还有假?”孙大方刚说完,旁边一人喊道:“被打人的还有我跟我婆娘。”说话之人正是孙小利,他扶着孙家媳妇朝着林耀祖走来。 林耀祖瞅了一家三口的脸,心里暗自好笑,又佩服朱文昭的勇气,他们一家三口是他林耀祖都不敢惹的人物,却被个毛头小子给各自扇了一巴掌。他平缓了呼吸,轻声道:“我说,你们被打了为啥不报警啊?” 这一番话把他们给问住了。是啊,出了事情怎么不找警察啊。 孙小利的脸色变了又变,愣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我们不是想着不能给警察同志添乱吗?” 他这一番话,孙有粮的脸色也变了,暗自悱恻道:“这混账哥哥,出了事情不找警察帮忙,却跑来找自己,自己可是在上班呢。如果被督导队发现自己私自开溜,难免受到处分;如果他们报警的话,这老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肯定会帮自己出气。也怪自己太急了,听见哥哥一家人受欺负,气冲冲的就跑来了,才出了这等事。” 孙有粮琢磨到这,便沉声道:“老林,你也看到了,我哥哥他们一家是被这家人欺负的,有你按治安问题处理就行了。你看是先把那小子抓起来,还是怎的?” 林耀祖最近可没少收朱文昭的银元,心里自然是向着朱文昭的,他微笑着说道:“我们总要先见见对方当事人吧。他这一家子,据我所知搬过来还没有半个月。他这一来就给跟你哥哥一家发生了冲突,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是问清楚了好,不能光听您哥哥他们一家的片面之词,你说是吧?” 说完,他扭头瞅了一下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众街坊,问道:“老乡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纷纷附和道: “林警官说得对!” “林警官说得没毛病。”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 众人是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支持林耀祖的,这让林耀祖底气更足了。他低声对着孙有粮说道:“老孙,你看这。那么多乡邻瞅着呢,咱还是” 孙有粮暗道:“好,你个林耀祖,搞了半天你这是维护对方呢,算你有种,看来你这是诚心给我们孙家过不去了。” 于是,孙有粮脸色一沉,厉声道:“林耀祖,你少来这一套!我哥哥一家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作为弟弟岂能坐视不管?你若不将打人者抓捕归案,那我便自行处理此事!你可别忘了,我们保安队同样拥有执法权力!” 林耀祖见到孙有粮发火,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同时向周围街坊投去无助的目光,表示自己已无能为力。毕竟,这些军人并不归他管辖,即便身为警察,对这些当兵的也无可奈何。 孙有粮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兵士们,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一起进去,替哥哥我出口恶气!今晚我请客,大家下馆子好好搓一顿!”一名保安队员连忙回应道:“孙哥,您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您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您说是吧?”其他几名保安队员纷纷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 孙有粮转身从孙大方手里接过那块砖头,朝着朱家大门冲去,几个保安队员紧跟其后。孙有粮刚行至朱家门口,只听背后传来一阵怒喝:“站住。” 众人扭头朝后看,只见一匹马朝着他们驶来,马匹上坐着两人,前面坐着那人一身崭新的行动队军装穿在身,领子上赫然贴着上尉军衔的标识,后面坐着一人瓜子脸,大眼双眼皮,上身得体的蓝布衫,下身穿着紧身裤,一双干净的千层底布鞋。 待马行至众人跟前,朱文昭从马上一跃而下,蹭蹭蹭三两步行至孙有粮及几位保安队前,朱文昭冷眼盯着孙有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手里那块板砖是个啥意思?难道你是想砸我家的门不成?” 孙有粮心中一惊,但却并不害怕,反而冷笑道:“怎么,你还怕我砸了你家的门?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找你们算账!” 朱文昭待他说完,突然猛地一甩右手,“啪”的一声脆响,孙有粮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准,孙有粮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众人都惊呆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孙小利和林耀祖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对治安队动手。 孙有粮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含糊不清地恨声道:“你……”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文昭已经再次举起了手。 孙有粮见状,心中一阵恐惧,条件反射般地伸出那只曾受过枪伤的右手,挡在了脸前。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显然没有料到朱文昭会如此果断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