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沙缓缓起身,“你平日机灵点,别总是往岱森眼前凑,”不知想到什么,坤沙往袖口里掏了掏,须臾,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到娜仁托雅的眼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虽不耀眼但莫名的让人心暖。
“真是个小傻子,接着啊。”正当娜仁托雅恍神的功夫只听眼前的男人揶揄的笑声,小丫头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手出神,稚嫩的小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羞怯的窘色。
须臾,一只满是伤痕的小手搭在坤沙掌心的瓶子上,试探性的握紧将瓶子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来,还不忘悄咪咪的观察男人的脸色,对上坤沙带着笑意的眼神,小丫头瑟缩一瞬就不敢再看他了。
“记得按时擦药,不然拖久了是会留疤的。”坤沙见小丫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好再多待下去了,言尽于此就当自己日行一善吧,也不知道那乌塔王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小羊羔一样的女儿,这不简直是羊入狼窝吗。
坤沙挥了挥心头的思绪,自己管这么多干什么,这不是多管闲事么,坤沙想罢也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女孩,抬脚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只是坤沙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原本低着头的娜仁托雅凝视着那道高大的背影愣愣出神,小心的抚摸着掌间的小药瓶,像是对待什么样的珍宝一样,清澈的眼睛顿时就蓄满了泪水,一滴炙热的清泪滴落在瓶身上瞬间就晕开一朵氤氲的水花。
…
“达日阿赤大人,巴方那边派人送信来了,现在就在帐外,您现在可要见见。”
达日阿赤端着银杯的手一顿,须臾冷笑一声,“不急,既然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咱们也不能怠慢了去,让人先带下去好好招待一番,等我禀报大可汗后再做打算。”
小兵闻言给眼前的两人行了一礼,“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待小兵走后,方才没有说话的年轻男子好整以暇的看向达日阿赤,
“阿赤大人何时这般守规矩了,本王子怎么不知道?”
达日阿赤抬起眼皮看向巴特尔,懒懒开口,“怎么,四王子不是向往奔驰旷野的骏马一样的自在,何时也愿意理会王庭的纷繁琐事了。”
巴特尔狭长的黑眸流光一闪,单手撑着下巴,唇瓣轻启,“有时候在桀骜不驯的骏马也要有回家的时候,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到处都充斥着自由的芳香,但要是让人偷了家,到时候本王子找谁说理去。”
达日阿赤黑眸微眯,三年不见,没想到当初的羞涩腼腆的小少年竟然也变得伶牙俐齿,时间果然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可以变腐朽为神奇,也能让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