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苒越发觉得他的问题很有深意,肃穆地回道:“我会尽可能保护好自己,只有活着,才有查明真相的一天。” 陈松伟点点头,对着颜子苒赞道:“姑娘说得在理,只有活着,才能查明真相,哪怕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亦可让天下人知晓孰是孰非!” “陈公子可是有冤案?”颜子苒心中揣测着,陈松伟可能是遇到一些冤屈,但碍于行凶者权势而无法大白于天下,所以才会与她说这些。 “姑娘还是先保命要紧,在下的事就不劳姑娘了。”陈松伟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在下可以跟姑娘讲个故事!” 颜子苒暗忖,陈松伟接下来这个故事,有可能是他的亲身经历,借着说故事的方式来诉说当年的往事。 “陈公子请说。”颜子苒静下心准备仔细倾听。 陈松伟见颜子苒已经被他的话题吸引住了,慢悠悠地走到观世音菩萨金身脚下,点了三炷清香。 “故事得从以前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说起,因为家中颇有几分银钱,他就喜欢四处胡作非为,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肆意横行,欺男霸女。” 颜子苒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陈松伟,反而是死者祁明钰,不由蹙眉,耐心听了下去。 “后来,这个小痞子遇到了一名有钱有势、从京城来的贵人。他知道这贵人身份很不简单,若是能够得到他的重用,往后便有泼天的富贵。于是,他想尽办法来讨好这位贵人,直到有一天,那位贵人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他本事的机会。” 陈松伟背对着颜子苒,自顾自地说着,颜子苒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颜子苒想起一件事,郝猛曾经提过,那胡可儿就是来自京城的舞姬。 “那个证明自身能力的机会,是杀人吗?”颜子苒开口问道。 陈松伟回头笑看着颜子苒:“具体要做些什么,在下也不知晓,只晓得那位贵人要他去夺走一名大商贾的家业。这名小痞子太想要出人头地,太想一飞冲天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份差事,费尽一切心思,骗得那位大商贾的信任。” 颜子苒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但却抓不住。 “夺走家业?”颜子苒将这故事与祁明钰被杀一案联系到一块,恍惚间似有所悟。 陈松伟从容地给观世音菩萨上完了香,拜了拜后转身道:“不错,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一份可笑的财富。” “祁家的家业!”颜子苒瞳孔猛缩,默默地呢喃着。 陈松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并未出声。 她知晓陈松伟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个毫无相关的故事,若这个故事与目前的凶杀案有关的话,那个大商贾可能说的就是祁连山,而不择手段想要出人头地的小痞子应该就是凶手。 凶手为了出人头地,得到贵人的支持,千方百计骗取祁连山的信任。然而,祁连山却在这个时候中风瘫痪了,只要他一死,那祁家的家业便落在祁明钰身上。为了得到祁家的家业,凶手只好下手杀了祁明钰,让祁连山后继无人,好继续沿着凶手的计划进行! 颜子苒心底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有那个人最为可疑。 钟振庭! “难道真的是他?”颜子苒摸了摸袖口里的狼毫,心中越发起疑。 没过多久,往生堂的理事僧过来告知颜子苒,寺院内并无僧人注意到往生堂少了一支毛笔,更甭提有僧人添补上缺漏。 这支狼毫显然是香客留下的,颜子苒脑海里已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 正在这时,郝猛从外面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小颜,快,跟叔走,叔发现凶器了。” 颜子苒收敛了心绪问道:“可是在石头颇多的僻静处?” “不错,就在一湾小水潭旁边。方才睡了一会,觉得有些闷热,便想到这水潭洗洗脸,没想到就这么让我碰着了。”郝猛兴奋地说着,领着颜子苒往前走。 颜子苒没想到郝猛的运气这么好,连忙跟陈松伟告辞后,跟着郝猛跑到华清寺后方的小水潭旁边。 此时已有几名衙役在四处搜查线索,郝猛指着水潭边上一块沾染血迹的石头道:“小颜,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石头。” 颜子苒看着石头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看形状与创口相近,石头表面上亦有些许磨损,应该是凶器无疑。”颜子苒用手帕将石头包裹起来,“既然凶器留在此处,那此地极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 “叔也是这般认为的,让这几个小子找了半天了。”郝猛应着,又对着几名衙役吆喝,让他们仔细些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