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放下酒碗,两双筷子,在菜碗里夹上了。</p>
“还能怎么办?死皮赖脸活着!”王格扬抖开他的筷子,兀自夹一粒花生米抛嘴里。</p>
“还想姚翠萍?象只公狗?”</p>
“你咋哪壶不开不提哪壶呢?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急,她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准我忙里偷闲想?宁愿她馊在那儿,烂在那儿,臭在那儿!什么人呢?”王格扬见他的筷子搁在半空,夹一粒花生米抛在他嘴里。</p>
“你觉得就你这副老模样,会吸引她吗?打铁需得本身硬!世界从来都不缺少女人,就象春天不缺少花,关键是你要让一个女人死心踏地跟着你,穷辱不改,这需要本事,她姚翠萍又算什么?如果他真有那么好,早没你什么事了!当年的田家兴帅气硬朗,还不是让吴太忠一枪跳于马下,遗憾事至今,处女不要,非要死乞白劣二手货,省劲是不是?你就这点儿出息?你就忍心让人把你看扁?你王格扬还是七尺男儿吗?”这不是话,而是抽人的鞭子,“如果是个男人,就站着生,别跪着活!喝酒!”</p>
酒是越喝越少,话是越来越多,话有缝,味道象汁液,从话缝中滴出来,一滴不觉,两滴一惊,三滴象鼓,敲在心上,有惊诧,更有害怕,扑簌簌,如泪而下,干涸的心缝,就湿润,种子,岁月经年丢下的种子就膨胀,皮下的的胚胎里,就拱出幼芽,不经意,绝处逢生。</p>
喝着喝着,说着说着,酒喝尽了,花生米剩几粒,咸鸭蛋的壳,就碎在灶台上,有了态,话冲了,虚的东西没了,直击心灵,心就如蜡烛,淌了一地,执一念,王格扬四十二岁顿悟,象公牛一样,扑倒在破棉絮里,哭了,抢天呼地。</p>
“你……你出息了!”苗启才在若有若无的狗叫里,跌跌撞撞走了,临了还用手再三指指王格扬,“他……他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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